胡总管惊在当地,内院是被外院围墙围在中心的封闭院落,内外两个出口都是由他负责派人把守。小姐出府,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负责在屋里望风的白兰招了,小姐是藏在圆子的菜萝里和圆子一起出的府。当务之急,是派人把小姐找回来!”柳嬷嬷用利落的语速一口气说完,然后等着胡管家调兵遣将。
的确!小姐安危最重要,这是镇国公府上下所有人,十五年来唯一的任务。胡总管立即召集府兵,打算乔装成平民分散入城。
这时府墙上的府兵探头喊道:“圆子买菜回来了!”
......
翎儿站在内院主事厅门口,看着厅外院子里乌压压跪着一片人。
糟糕!她心下有些忐忑,原打算午睡的时候溜出去,在晚饭前回来,料想不会被人察觉。谁知路遇妖男,险些受辱,还误了时辰。
翎儿就是镇国公府唯一的继承人,一品女爵,颜翎。
回来的路上,颜翎也预想如果被柳嬷嬷发现了,也就是斥责几句再罚跪几天。如今这态势,柳嬷嬷是要迁怒全府下人吗?
袖子被人扯拉了一下,是站在旁边的圆子。她半圆半方的大脸,粗如砂砾黄黄的皮肤,温柔的眼睛满是担心和害怕。圆子是个哑巴。
“圆子别怕。”颜翎看着脚边跪着的两个贴身婢女,朗声道:“白兰、玉竹,不关你俩的事,也不关其他人的事。都起来吧。”
“小姐说的对。”柳嬷嬷手里拿着戒尺,一脸阴沉地走进院子,“都退下吧。”
所有人赶紧起身,悄然无声地退出院子。只留下颜翎,柳嬷嬷和圆子。
“嬷嬷,”颜翎恭敬地唤道。
柳嬷嬷十五年来无微不至抚养她这个孤女长大,犹如半个娘。颜翎对柳嬷嬷敬爱犹深。
此时她自知违了府规,想要开口认错。“嬷嬷...”
“小姐,请进厅。”柳嬷嬷依旧阴着脸,肃声说道。
颜翎抿了抿嘴唇也不争辩,径直走进主事厅,跪在厅中央的蒲团上,“翎儿私自出府,害嬷嬷担心。翎儿知错,甘愿受罚。”
身旁的柳嬷嬷没有应她的话,而是厉声唤道:“圆子,你也进来!”
颜翎见她还要罚圆子,求道:“圆子为了保护我,才跟着出府的。嬷嬷,莫怪圆子。”
正说着,却见柳嬷嬷将手中戒尺递给怯怯走近的圆子,“我说一句,你就抽一下。力道要足,我若觉得你不使力,就罚再加抽十下。你若不想挥断胳膊,就别偷懒!”
颜翎听了此话只得默默闭上眼睛,等着受罚。
“奴婢柳氏有负夫人嘱托,该罚!”
什么?奴婢柳氏?颜翎吃惊地睁开眼睛。
啪!戒尺狠狠的抽了下来!
颜翎身体本能地颤抖一下,却没有感到一丝痛楚。戒尺是抽在了柳嬷嬷身上!
颜翎惊呼:“住手!”她起身想去挡住圆子,肩膀却被一只手牢牢地按住不得动弹。是柳嬷嬷的手!她与颜翎并排跪着,泛着微光的眼睛直视前方。
“奴婢柳氏有负夫人嘱托,该罚!”
戒尺再一次狠狠抽下,直抽得衣裳破片翻飞。
“圆子住手!”颜翎身体受制,急得大喊。
“奴婢...”柳嬷嬷一口血喷出来,“咳咳,再抽!”
“不能再抽了!嬷嬷,翎儿错了,翎儿保证不再私自出府!”
颜翎心如刀绞,气愤地哭喊起来,“为什么?为什么逼我?翎儿不是豢养的家禽,为什么不能出府门半步!为什么啊!”
柳嬷嬷温暖的双臂搂住颜翎,摩挲着她的头发任其呜呜哭泣,“小姐,这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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