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北海关,张小盛睡在珠海出关口上,正在等着我,我一阵感动,他冲上去抱住了白素素,满脸泪水道,他已经在这等了四天了。把我完全当做透明人。
妈的,他认识白素素几天?认识老子又是几天?有异性,没人性。
珠海人民医院,牛仔被救活,因感染严重,小腿动了手术。
当手术室一明一暗的灯光终于停止了闪烁,楚妖精第一个紧张地站了起来,那大夫满脸笑容说道:“这家伙身体素质真好,子弹头也取得及时,现在没有什么事了。”
楚妖精抱着笨笨狗含着眼泪跳了起来。
大夫又满脸笑容道:“只是这一只脚估计废了,你们凑钱给他买个拐吧。”楚妖精矗立在房间门口,沮丧布满了脸庞。
七爷道:“要不要运到北京找积水潭或者协和试试。”
大夫道:“去美国哈佛也没用,我就是协和毕业的。中弹后时间太长了,肌肉已经坏死,这已经是最好结果了。当然,你们不放心也可以找更大的医院试试。”
我们望了望笨笨狗,笨笨狗点了点头,做为前乡镇医院没有编制的护士,基本的原理还是明白的。
楚妖精嚎啕大哭起来,我心里也很难受,一代少林形意把高手,此生再也不能一展所学了,我眼前又一次倏忽地闪过他那双粗壮灵敏的双腿,顷刻间血洗家华;澳门岛苦战相扑;还有提着几桶水,踩着马步送到四楼的厕所里……
他被我忽悠瘸了——我想。
“吃饭吧?吃饭哦?”小五华在手术室门口丽丽地倒下了。一种剧烈的饥饿感瞬间打中了每一个人,让每个人都无法多愁善感。
我们一行人离开医院吃饭,只有楚妖精坚持留下来照顾牛仔。
饭桌上大家都很冲动,尤其是看到葱油鸡第一个端上桌子时,所有的人都带着一种恍惚地幸福感,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一扫而空,吓得酒店经理跑过来,坚决要求我们提前结账。
卫哥递给他一张花旗银行的金卡,一嘴含着鸡肉,一眼含着愤怒道:“你狗眼看人低,随便扣,只要上菜快点。”
经理一脸疑惑地看看这张外国的卡。
卫哥道:“看什么看?这卡全世界的刷卡机都可以刷。就你这破酒楼,我一个小时可以赚一座,再看我把你们酒楼买下来,让你洗碗去。”
我们目瞪口呆地望着卫哥骂人,在我印象中,卫哥是非常随和的,尤其是对打工者更是如此,属于广东老板特有的低调。这么骂人,属于反常之极,属于饿得失去本性了。
我们也没有多计较,也没有多考虑卫哥,因为我们对久久不上第二盘菜,同样愤怒得要命,是一种革命性的愤怒。
李鹰突然一拍脑袋,问道:“我们多久没吃饭了?”
我们全部停下了筷子,三个小时前,在海上,我们已经吃过了,是的,刚吃饱不过三个小时?
我们的思维瞬间短路了,然后一齐望着那个只剩下油水的菜盘哈哈大笑。我们都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我们会感觉到这么饿,像没吃过一样,还是集体的?
是啊,仅仅两天,饿的记忆和恐惧已经把我们俘虏了,刻骨铭心了。难怪鲁滨逊回来之后,一定要把自己的房间装满面包,这不是,是生活。
所以不要嘲笑那些挨过饿的人小气精明;不要觉得在菜市场为了一毛两毛大声争吵的人没有品味;不要觉得面对老板的辱骂不敢挺身而出的人是缺乏个性;更不要嘲笑那些贵州山里的女人为了三十块钱出卖ròu_tǐ太没廉耻;甚至不要以为某些小康家庭,省吃俭用从不享受,却始终守着几十甚至百万存款防病防灾是人生观不对。
如果你挨过饿,甚至只是曾受过挨饿的威胁,你会多明白很多人事。
生活有的时候不是对不对,或者有没有品味的问题。生活,首先是生下来,然后是活下去。正如德国哲学家叔本华所说的:没有彻夜常哭过者,不配谈人生。
我对笨笨狗道:“笨笨,你留在珠海多陪一下妖精,我怕她或者牛仔醒来后情绪不对。如果出现过度抑郁,比如连续几天不说话,一个人躲着哭之类的,你打我电话,我马上赶来。”
笨笨狗点头道:“不会这么脆弱吧?”
我道:“难说,牛仔没心没肺的可能还好点。楚妖精看来是动了真情,她又多愁善感的,又有想自杀的前科,万一……”我皱着眉头一本正经地思索道。
笨笨狗也有些紧张,很崇拜地冲我点点头,我的灵魂还在假装于ac之间,楚妖精满脸春风地走出来了,是的,满脸春风。瞬间打破了我的眼睛玻璃。
“小箫,哦,不对,笨笨,你说我买的这个粉底好不好,在澳门买的,澳门的化妆品好便宜啊。等牛仔出院了,我们一起去香港再买点别的?”我咽了口口水,这情绪挺好啊,不是情绪受刺激反常了吧?我道:“妖精,嗯,啊,哦,哈,你还好吧?”
楚妖精使劲地点了点头,道:“好啊,我突然想明白了。牛仔断了一只脚,我就可以照顾他了,他就会越来越离不开我了,对吧?”
这逻辑,太琼瑶了吧?
笨笨狗啐了一口,道:“晕,你就觉得他一定会喜欢你?”
楚妖精绕了一下舌头,妩媚地道:“废话,我就不信了,给我楚妖精这么多时间,还有男人我搞不定?”
笨笨狗点头,道:“你搞不定,我帮你搞。”
楚妖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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