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让振臂一挥,声如洪钟:“我等愿誓死追随殿下,背城一战,向死而生。”
顷刻间群情激奋,高呼道:“背城一战,向死而生。背城一战,向死而生……”
严湛来至城楼下,翻身上马,拔剑出鞘,高声道:“大开城门,诸将且随我一同冲杀。”言毕,当先一骑杀出,众将紧随其后,三军喊杀震天,声振林木。
魏世功料想严湛面对不利形势,必然坚守城池,万不敢出城决战。不想正做着生擒严湛的美梦,中州竟弃城而出,欲与北梁决一死战。
领兵之人若非严湛,以北梁铁骑之强,与中州军城下决战,魏世功自是求之不得。但严湛数次力挫北梁铁骑,加之石韦、文武回援,带走铁骑精锐,魏世功见中州军势若猛虎,心下也不免惧怕。
北梁诸将也与魏世功大致想法,只考虑如何攻城、如何防范中州偷营,并未料到严湛会弃城,孤注一掷,背城一战。北梁诸将十分慌乱,仓促应战,如何抵得住严湛领着众将的一番冲杀?
严湛一马当先,承影剑左砍右刺,视若无物。众将紧随其后,张桐双锏宛若银龙摆尾、玉蟒翻身;赵柯青龙偃月刀神出鬼没、万道寒光;裴然双锤护顶蟠头、上下翻滚;彭增乐青龙棍虎虎生风、疾风暴雨;萧让冲天槊大开大合、无人能挡……
北梁阵脚大乱,节节溃败。正在此时,忽见一军风驰云卷而来,战旗上书斗大的“韩”字,正是北梁第一勇士、建威将军韩骏。
韩俊领军杀入战圈,一把屈刀使得虎虎生风,力敌数将。魏世功虽领兵六万,但有半数去接管云衮二州城池,围困上庸兵力不到三万。魏世功自觉足用,毕竟数倍于中州,且严昂已领兵还都,上庸孤立无援。不想被严湛领众将一番冲锋,几欲溃败。
幸而韩俊抵死相抗,方令北梁诸将缓过神来,随即领军杀入战圈。严湛与诸将虽然神勇,奈何所将之兵多为步兵,实难与重骑兵相抗。严湛浴血厮杀,但北梁铁骑越围越多,几番冲杀均被打退,最后只得领军退至城外的一处土丘上。天色已晚,魏世功下令将严湛团团围住,只待天明便可一战定鼎。
厮杀半日,五千军士折损过半。严湛未料到竟未突出重围,此刻欲想回城固守亦不可得。夜风渐起,寒意料峭,袁乘风与众将围坐在严湛身侧。
夜空如洗,寒星烁烁。严湛望着这凄美的夜色,不由叹道:“难道今日便葬身与此吗?”
身侧的袁乘风沉吟不语,在他想来,数次与北梁交战,严湛皆占上风,不想此番却功败垂成。其实,袁乘风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策略并无不妥,只是今时已非往日。严昂已领兵还都,北梁诸将又清楚知道上庸兵力。面对这样的形势,只要北梁稳住阵脚,士气必然提振,想要轻易杀出重围又如何可得?
“民之所以战者,气也。气实则斗,气夺则走。”袁乘风见鏖战半日,士气低落,但想走亦不可得,自忖:殿下命宫主星紫薇,古来有云‘紫府武相,位居人上’,又生于帝王家,天命富贵。命里自当一统**、权倾天下,但如何今日虎落平阳、龙困浅滩?
两军情形已然明了,若无奇迹出现,严湛只怕要折损于此了。但袁乘风苦思冥想,仍算计不出严湛如何能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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