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到耳后,指尖贴着耳根一路滑下,在小巧柔和的耳垂上略做停留。
“不管是面包屑还是碎石子,你走过的地方总会留下痕迹。”
看来他还没忘记《糖果屋》的玩笑。
小插曲过后,伊格尼兹提议去歌剧院。西德尼被萦绕在夜空里的歌声勾了很久,当即就拉着他往剧院跑,买了票,踩着软绵绵的羊毛毯走进去,演出厅极大,呈阶梯式一级级下陈,大部分光都集中在舞台上,零星光点绕着大厅分布了一圈,走进去仿佛置身在恒星坍塌后形成的空洞。
第一次来剧院,西德尼有点抑制不住地雀跃,可一想到自己作为人鱼才是歌唱方面的行家,她又觉得自己应该摆出一副更有权威感、更具话语权的模样,以挑剔的眼光看待这场歌舞剧表演。
不巧的是上一场歌颂爱情的童话剧已经落幕,他们赶上的这场是涉及谋杀陷害的宫廷剧。强凹气势的小人鱼在第一幕就被浑身红颜料的演员和阴沉诡异的光影调换吓得露了怯,抓着伊格尼兹的手臂往他衣袍里钻,感受他的手掌按在自己肩上的妥帖感。
偶尔从伊格尼兹怀里抬起眼往台上瞄一眼,正好撞见亡灵复仇的场面,一声尖叫还没酝酿成形就被仓促地挤出喉眼,几乎盖过了台上演员的念词,吸引来数十道视线。伊格尼兹用手掌捂住她的嘴,把她的脑袋深按进怀里。
小人鱼却在他怀里不安分地扭,指尖无意挠着腹部,张合的嘴唇若有若无啄着他掌心不存在的饵。舞台上歌声高亢,细细的咛声却无法被掩盖,反而越发清晰,越发坚韧,深入他的耳洞扎根生芽――在引诱他。
伊格尼兹轻轻垂下眼睫,台上的亡灵将刀捅进仇人胸膛,他则低头啃住怀中女孩的嘴唇。
之后他们在最后一排无声又热烈地接吻,身体相蹭,呼吸缠绵,嘴唇厮磨,面具随手扔到一边。
难以言喻的暧昧摩擦声在空荡荡的最后一排悉悉索索地响着。
一潮高过一潮的歌声将空气烘烫,将不能自禁的气氛浇灌成夏日灿烂的花,以至于最后伊格尼兹已经扣着西德尼的腰让她跨上自己的腿,膝盖顶着碾磨着她的腿心,手指深入衣裙捏揉两颗顶着布料的小奶尖,就差直接做起来。
西德尼走出剧院时一直在抱怨他耽搁了自己观赏演出。
伊格尼兹提议带她去看一场特别的演出作为补偿。
西德尼好奇地发问:“在哪里?”
“地下街。”
伊格尼兹找了条船,沿水路前往。小船窄而长,甚至无法容纳两个人并排坐。西德尼老实地并着双膝,小心扯着自己花一样热烈盛放的玫红色裙摆,不让任何一片蕾丝或鹅绒褶皱溢出船舷掉进水里。伊格尼兹坐在对面,船夫站在他身后,安静支着桨。
河上船只繁多,无法走得很快。听着岸上宫殿里传来的悠扬舞曲,西德尼看了眼对面的半精灵,对方察觉到她的目光,回以微笑,银灰的眼眸将灯光烘衬得静谧动人。西德尼有点慌,觉得他的一举一动,他的每处细节甚至包括右眼下那颗细小的泪痣都在逼着她溺亡。她扭过头,佯装撩水,却发现入手的河水也如情人间的亲吻一般腻热绵长。
西德尼不知道该怎么缓解这种莫名其妙袭来的尴尬。
她突然站起身,带动弦月似的小船前后摇晃一下。
“这样太慢了,”她咕哝着,“我要先走了。”
她提起裙摆,踮脚踩上另一条船。
河上船只密集,有如一块块突起的暗礁,铺设出一条蜿蜒入水天交接处的绵长小径。西德尼依次踩上去,不是碰坏了小贩的鲜花就是惊飞了魔术师的鸽子,要么就是打搅了绅士淑女的窃窃私语,在静谧有序运行的船海里简直像一颗仓皇撞入行星轨道的冒失彗星,轻盈的身姿却让人想到翩跹在不同花朵里的蛱蝶,能在游人伸手准备捉住她时迅速地逃匿。
她是人鱼,并不担心无意落水,甚至有点期待失重倒下船时那一点轻飘飘的自由感。
越来越多的人停下来围观这位怪异的少女。
“您的夫人可真……呃,活泼。”船夫尴尬地出声。伊格尼兹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请求他划近西德尼经过的每一条船,以流畅动人的通用语进行道歉,并附上合适的金钱赔偿。
上了岸,西德尼望着伊格尼兹面具阴影下依旧温和可亲的微笑,多少有点发怵,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他掩住嘴唇。
“先不说这个,”他揉乱她的金发,揽住她的双肩,“表演要开始了。”
“……”西德尼顿时有了极为不妙的预感。
他们穿过错综复杂的街道,最终展现在眼前的是美女与野兽的危险马戏表演,西德尼从没见过这个,顿时就被吸引了。伊格尼兹将她带到安排好的座位上,转身前往旁边的酒馆。
壮硕的倭巨人海克·奎扎克叼着烟斗,眯眼望着橱窗外,阴沉湿冷的目光从重重眼褶下透出。
在这个角度可以望见那个红裙姑娘因兴奋而微微鼓起的蔷薇色脸颊。
“我说,伊格尼兹,你真应该拿镜子好好照照自己,现在的你简直就像三流作家笔下的白痴爱情喜剧男主角一样令人作呕,”倭巨人把装货的魔法匣和高纯度烈酒一块推过来,嘲笑声中夹杂着浓浓的鼻音,“我还是更习惯以前的你。”
伊格尼兹不为所动,取过匣子,微笑着颔首:“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新的一批药剂需要即刻在龙堡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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