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锺如萍是个好强的女人,我承认她的智慧和聪明,而且她还是个霸道的女人,自私的女人,她对於我完全是不屑一顾,这些你是知道的,上次英子也给你说过。在家里我没有什麽地位,一切俯首听命,这也是我思想出轨的原因之一。”
“我一直以为平儿是个理性的女人,是个通情达理的女人,怎麽会……”我摇著头叹息。
“她是个很有城府、很有心计的女人,而且把钱看得很重,当然我佩服她的刻苦和坚强,她不怕吃苦,她勤奋勇敢,的确在美国的时候,我们有过一段很艰苦的日子。”
“她不是要来新加坡了嘛?”我说。
“对,这我知道。”
“那以後你们怎麽办?”
“我们?”肖亚东冷笑了一声,说:“我们已经没有以後了。”
“什麽意思?”
“离了!”
“啊!?”我直直的看著他,惊讶地说:“离婚了?”
“对呀。”
“怎麽说离就离了?”
“可不说离就离了。锺如萍她不准备向任何人忏悔,她也知道她自己的自私,她做任何事情总是想清楚出路,对实际利益都认真估算,努力地保持她个体的自由。其实她这样的人是很孤独的,因为对所有事情的宽容度很有限,她很明白置身事外、保持距离、刻意冷漠的重要。别人还猜不透她。一些不能用对错来简单判断的问题,她都以为会在时间的流逝中烟消云散。但是,道德和良知是看不见、摸不著的,随时随地在丈量著人的心,遗忘不掉,一定会被诅咒。”
“你是怎麽发现她是在设立圈套呢?”
“这次英子回美国收拾东西,我感到很突然。问她是怎麽回事儿?她一开始什麽也不说,就是流泪。在我的再三追问下,她才说出你们在北京发生的事。说实话,当时我是很气愤。我很恨你,我甚至有想来新加坡跟你拼命的想法。”
肖亚东停顿了一下,看了我一眼,我自责地低下了头。
“後来,英子又接到她爸病重的消息,然後,我陪她回了北京。”
“你这次是从北京来的?”我问道。
“是,到了北京,我才了解到事情的来龙去脉,才知道是锺如萍的圈套。”
“你怎麽知道的?”
“锺如萍从美国回到北京之後,她完全学会了国内那种靠权势、靠关系、靠人情的那些恶习。她自从认识李军之後,就认识了李军的爸,可以说李军的爸在工作上给了她不少关照,这样就被李军利用了。”
“你是说是平儿跟李军合谋设的这个圈套。”
“对,其实李军对英子一直就没有死心,正好遇到平儿对英子的记恨,这样他们就一拍即合了。”
“那英子怎麽会轻易的同意嫁给李军呢?”
“其实,李军利用他爸的关系,早已在英子的父母身上做了很多工作,本来她妈对你就不怎麽满意,一出你跟平儿这档事儿,她还不气疯了。当英子对你完全失望和痛恨之际,加上她父母的压力,一气之下,不就破罐子破摔了。”
“可这是终身大事啊?”
“是啊,可人在最痛苦,最脆弱的时候,也是最容易冲动的时候,在那种情况下,谁都会做出错误的选择。”
悲哀,挥之不去。然而,这个世界总是有太多的悲哀,这时,咖啡店里播放著刘若英的《一辈子的孤单》,颠来覆去。
这个女子的低吟浅唱,使街上那隐约的月光更显得忧伤。缠绵的声音绕过我的指尖,过滤到心底,纠缠不清。对面的燕京园也开始不再清晰。
“你打算怎麽办?”
“其实,我现在最好办,无事一身轻,但我担心的是英子。所以我就又来新加坡了。”
“你认为你跟英子还有希望?”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近期是绝不可能。英子是个极传统的女人,她不为她自己,也要为别人,为她父母,为她家人去忍著。”
“你能来新加坡吗?”
“现在不行,美国那边我还有很多工作,那些保险的客户一下子还离不开。”
“我倒希望你留下来。”
肖亚东苦笑了一下,说:“上次我劝你留在美国,可现在你又劝我留在新加坡,这人的一生真是千变万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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