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六年八月十二日 泰国普吉岛
十一点整,冯羽再次从家里出发,前往张子诚的家,立秋过后,夜晚的空气终于微微有了些凉意,天空中冷冷清清地挂着弯细细的新月,衬得夜色也分外深沉。想到刚才区白月对自己多管闲事的又一番冷嘲热讽和责任编辑打来的催命电话,冯羽不禁也有几分怀疑自己这么做究竟有什么意义了。
「只是单纯的责任心么?还是好奇心占了主要因素……」他一路上反复地问自己,但是始终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他唯一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临了区白月窄窄的清丽面庞上那一脸玩世不恭的表情。「真是会自找麻烦。」说着这话的狐仙正斜靠在冯羽的床上一边看电视新闻,一边修理指甲,「我看你去关心下南亚大海啸的灾民,还比关心这事来得有意义。」
「有没有意义,不需要你来教我!」他是这么说了就离开了的,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对此事的热衷,似乎竟有许多是为了和那只臭狐狸赌气。想到这个冯羽就更生气了,明明是只和自己没什么瓜葛的老妖怪,自己和他赌个哪门子的气啊!他边走边气着,一旁的路人若是看到此时大眼镜后那张一会鼓嘴,一会皱眉的表情丰富的脸,一定会绝倒的。
来到张子诚家门前时是十一点半,他并没有急于敲门,而是从衬衫口袋里掏出几张卷起的黄色符纸来。只见他展开符纸用两根指头捻着凑到嘴边,口中轻轻地念了几句诀之后,一抖腕,它们上端便凭空燃起了青蓝色的火焰,随即再一抛,四点火星便落在了门前一米见方的四个方位之上。「这样以真火布了的阵,普通的妖怪进去之后应该就出不来了……」他自言自语地说着,走上前去敲了下门。
* * * * * *
你在哪里?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你知道我等你等得有多辛苦,找你找得有多辛苦……他们不让我再和你在一起了,你说过你不要我担心,你会来找我,让我在那个地方等你,可你没有来啊……你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对不对?一定是有事所以才不能来接我的。你放心,我不会放弃的,如果你找不到我,我就会来找你,一定会找到你……无论你在哪里,都会找到你的……无论在哪里……
一点的钟声响过了许久,那个挠门的声音一直都没有响起。冯羽已经没有了先前的紧张感,而张子诚早已在自己的劝导下酣然入梦,冯羽不禁更加怀疑自己做此事的意义,渐渐涌上的倦意让他的大脑也迟钝起来。
「冯羽……冯羽你醒醒……」恍惚中,似乎有人在摇晃自己,睁眼一看,张子诚正在叫他。
「不好意思,我睡着了。」冯羽从沙发上坐起来不无惭愧地说。
「嘘……」张子诚作了个收声的手势,「你听。」
「沙沙沙……沙沙沙……」从前门处清晰地传来爪子与木头的摩擦声。
张子诚意味深长地看了冯羽一眼,似乎是说,看吧,我说我不是梦游吧。「现在,我们怎么做呢?」
「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冯羽确定,它已经入了自己的陷阱,是绝逃不掉的,除非……
门前的阴影中,一团东西轻轻颤抖着,当门打开的一刹那,它抬起了一双橄榄形的碧绿眼睛,当发现开门的两个人时,它眼中分明地闪过一丝惊恐,静止了片刻后拔腿就朝巷口逃去。虽然就在「陷阱」中,但它没有受到丝毫的阻拦,这只大猫似的黑影转眼间消失在二人的视野之外。张子诚没有注意到呆呆的冯羽:「今天跑得真快啊……」他自言自语,「看来今晚不会再来了。前两天只要我关了门,它又会再会来挠门。你说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冯羽显然完全没有听进去他所说的话,他现在所不能理解的就是这只妖怪是如何逃出自己的阵的。这只妖怪的能力比自己预料的似乎高出了许多,看来这次遇到对手了……
有些尴尬地从张子诚家告辞出来,他再次检查了先前布下的四方真火阵,居然连一丝一毫的线索都没有留下——可以说,那东西进出起来,完全没有感觉到一丝阻碍。冯羽蹲在地上,感到一阵头疼,他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它到底是什么呢?门的下端已经被挠得很薄了,它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结果什么都没抓住吗?」此时最不想听到的声音从头顶飘落下来。冯羽抬起头,没好气地看着他,却难得地没有反驳。黑衣银发的区白月在夜色中美得出奇,薄薄的唇角挑着邪邪的笑意,出乎意料的没有再毒舌下去,俯身把冯羽从地上扶了起来,「好了,别管它了,回家吧。」在他耳畔催眠般地耳语着,他按住了冯羽准备戴上眼镜的手,「我有没有说过,你还是不戴眼镜比较好看?」
冯羽转过脸,像瞧陌生人一样地看他:「你明知道我是深度近视,不戴眼镜,你想看我撞完了电线杆之后再撞汽车,好在一边取笑我吗?」边说边戴上宽边大眼镜,镜片上的两道反光让人完全看不到他的眼神。「你总是叫我别管别管,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故意隐瞒我?」
区白月转开脸去不说话,冯羽知道这是他被说中心事的惯用表现,更加不依不饶:「快告诉我,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会连我的阵都困它不住!」狐仙持续的沉默让他有些不悦:「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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