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让他用死亡来证明对我的爱至死不渝?”
听到她的厉声询问,秦闻恪先是微愣,但瞬息之后他俊美的脸上又恢复了之前淡淡的微笑。
“因为我嫉妒他,因为我就是那个可悲又可怜的男人。”嘴上说着情感色彩鲜明的话,然而他的神色却依旧云淡风轻,一如身为优秀演员的他曾无数次对她做过的表情伪装。
“我和你都没能过上童话里的幸福美好的生活,为什么我要成全厉格?圆满完结一个不属于我的故事,然后继续演葛薇芙的完美丈夫借此得以和你幸福一辈子吗?”
秦闻恪满是嘲讽地说完,但那双如深蓝夜色般迷人的眼睛却至始至终没有看向厉薇。他都静静眺望着雾霭缭绕的远方,可又像是在凝视着一片虚无。
“你恨我吗?”许久,厉薇开口问道。
闻言,他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微勾嘴角反问道,“为什么要恨你?”
“那你爱我吗?”
秦闻恪先是猛然一怔,随后无声地张了张口像是准备反驳,然而到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
见状,厉薇慢慢低眉垂眸下去,不再说话。
都已经离开了,为什么她还来问这个不可能有答案的问题?
她不是一直都知道他是一个骄傲到不肯屈尊爱人,也不值得她去爱的人吗?
所以就算秦闻恪发现了他一直爱着她,但他也不主动告诉她,而是选择和裴教授设计她从而想方设法把她留下。
所以他宁可他每个时期的人格都对她说爱她,但他自己却始终不愿意说出口。
这么多年,他一直逼着她,让她付尽了所有。而做戏入深的她又何尝不是在逼他——或许一旦他亲口说出那句话来挽留她,她就不会决心做出那么多事来寻求离开了。
但很显然,他们的故事已经走到了结局。他犯过的错和她心怀报复做出的故意的过错,都让他们如古乐府诗唱的那般,东飞伯劳西飞燕——
最终,各自西东。
“为什么要救我?你故意开那辆你早就知道被人动了手脚的车,不就是想和我同归于尽吗?”
如果离开不是最好的结局,那么能结束所有的死亡一定能让一切云归风,尘归土,进而烟消云散。
然而等了许久,直至她以为这又会是一个无解的问题后,终于在最后一刻听到了他的回话。
“因为我发现我舍不得带着你一块儿死。”秦闻恪抬起眼来静静看着她,一字一句地慢慢道,“而且,我也想帮你杀了他。”
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厉薇猛地一愣,美丽如羽翼的睫毛轻颤。
“就跟你早就发现的一样,你一直戴着的耳坠里有定位芯片和监控器。更何况,吃饭的时候你故意引导他酒醉,扶进车的时候又将他在不系安全带的情况下横卧——你觉得了解你的我能不知道你在等待什么吗?”
像是听到一件极为好笑的事,厉薇笑出声来,然后开口问道,“……你了解我?那你说说我为什么想让他死?”
听着她故意学他以前满含嘲讽语气的笑,秦闻恪微微敛眼,沉默片刻后慢慢答道,“想让他死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在你利用他对付小姨的同时,他也一直在利用你为他争权夺利。况且,他这颗贪心不足的棋子知道和参与的事太多了——使得你最后不得不对外宣布即将和他结婚,从而将他树成所有人眼中的靶子。”
“但你又担心容易冲动的程立可能会莽撞出手闹出人命,从而办成拙事将你带回这个让你不断挣扎的漩涡。所以你想亲自动手,或者利用将要出国接受治疗心理疾病的我。”
秦闻恪低沉好听的声音淡淡,说到自己被利用时也不带有一丝起伏。
厉薇轻笑一声,抬起那双随着时间与经历的紧密填充,不再如泉水般清澈而似汪洋深海般神秘而美丽的美眸静静看向他,笑着说道,“这是你通过监视我得出的结果,还是你编的一个新的故事?”
“我一直以为有病的是我,没想到你也冒出一个多人格的心理病。想想你说的话,到底究竟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略带嘲讽地说完,她微微耸肩,似是无奈地朝他摊了摊手——和他曾经刻薄冷酷得令人憎恶的样子一模一样。
看到她这副模样,秦闻恪觉得自己似乎又开始红起眼眶来。但他深知现在绝对不能哭,随即低下头去狠狠咬紧牙关与腮帮,缓了许久的气,他听见自己慢慢开口问道,“…薇薇,你说你最喜欢的那两句话是‘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以后种种,譬如今日生’……所以,能不能,能不能让以前的事都随风过去,我们重新来过?”
《春光乍泄》里何宝荣就对黎耀辉说过类似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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