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钱吗?”邓远笑了一下,“我现在直播,不也是为了还你的钱?”
“……”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姐姐,我……”徐以寒噤了声。
他感觉自己简直要流下泪来,以前,当他说服自己“邓远是为了钱”的时候,他感到如释重负的畅快,既然邓远和他在一起是为了钱,那么他对邓远也就不存在辜负了。但是到了这一刻,他又多希望邓远说“因为是你”,因为你是徐以寒,因为我们是亲人,因为我们有血缘关系。徐以寒想到很久之前他差小彭去给邓远买女装,他告诉小彭,那是我女朋友。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在做贼心虚,“姐姐”意味着血缘关系,血缘关系意味着母亲。没错,他越是不敢承认的他就越是否认。他最怕的便是辜负,辜负母亲,又辜负姐姐。
“就因为我的钱?没有别的原因了?”徐以寒近乎绝望地凝视邓远,他以目光无声地乞求,他像一个囚徒乞求着法官,再说点别的什么吧,姐姐。
邓远摇头:“没了。”
徐以寒夺门而出。
老徐昏迷的第十天,刘语生推着赵辛去看望了他。他的食管被切开,c-h-a入一条管子,护工就通过这条管子把食物送进他的胃里。仅仅十天时间,老徐已经从神采奕奕的徐总变成苍老脆弱的“21床”,他扎着针的手背上,原来早就长出了老人斑。
赵辛在病房里沉默片刻,便和刘语生退了出来。
徐以寒就坐在门口的椅子上,身上还披着中午参加酒局时的西装外套,他垮着肩垂着头,似乎整个人都缩在外套下面。赵辛从病房出来,徐以寒头也不抬,只淡淡地说:“看完了吧,就这样,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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