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地咆哮道:「叫你走后门走后门,谁他妈说送礼好办事,我呸。」
这件事情很闹心,大家情绪都不太好,虽然姐夫和妈他们给我来电,表面上
看起来很大度,常常给我打电话来安慰我:「我看哪,人家花生油都收了,我想
他不会不至于不给你找工作的,耐心等等吧。」
这是姐夫的话。
「阿枚吖,照理呢人家礼都收了,你就放心等吧,看他给你安排什么工作?」
那时我已经无所谓,心里一直挂念的却是那二十公斤花生油,欺骗我的事倒
没有方才那么生气了。
像是得到他们的鼓励,心想等就等呗,反正不差那么几天。
后来母亲耐不住性子等待,反而叫村里的人给我安排一份工作,也就是我同
学介绍我去酒店──做服务员!「喂,阿枚咩,为咩事回家呀?」
「妈,我───我被人家炒鱿鱼了。」
我尽量在电话里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努力使自己传出时断时续的呜咽声响,
好让自己能发挥更好的演技───尽量扮演一个伤心欲绝、走投无路被人家炒鱿
鱼的打工者,并且说话时语气带有一点点噎咽,让母亲信以为真,确有其事。
至少得先过得了自己心里那关。
那时我就估计母亲听到我这番话会有怎样的反应,起到怎样的效果,事实终
于证明了我的猜测───「为什么?」
听着母亲带有焦急的声音,我于心不忍,但也没办法。
有些事一旦做错了,就会永远错下去,这也许就是世人所言的‘一棋不慎,
满盘皆输’。
说的就是我这种没头没脑的人吧。
我紧紧抓住手提电话不放,手掌心里沁出了一些微汗,这时稍微把电话远离
一下右耳,「妈,上周公司组织大家去体检,结果出来了,发现自己身体检查出
了点小问题,所以就被她们炒了!」
如果有心人真心留意听到我刚才那番话,也许会听到我轻微的颤抖声。
「啊,有什么问题,你身体不是一向好好的么?」
「是啊。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就中招了。」
「那你的体检单还在吗?」
看样子,我明显感觉到母亲比我还紧张,比我还着紧这份工作,我知道自己
错了,可我能回头么?唯有继续哄骗母亲,说:「应该还在吧,等我回来再细说
吧,」
没给母亲说话的机会,我一口气把剩下的话全说了,「妈,我现在在村口了。很快就到家了。」
「噢,好的!」
明显的从电话里头传来母亲一丝微叹。
我放下手提电话,身体稍微舒展下,绷紧的神经,僵硬的肢体顿时感觉轻松
多了。
不单只是ròu_tǐ上,精神上也得到了些许放松。
从刚才的通话来看,很显然,我能想象自己讲大话时那笨拙的撒谎技巧。
当时的情景加上自己侧脸听电话露出惊愕的神情,宛如被人抓奸在床的尴尬
,耳根子里热辣辣的火苗被无情地烧灼着!「呼」,我顺手再次将手提电话放进
裤袋里,右手抓住行李箱推着走,左手提着一个装有电脑的紫色布袋,一步一步
地向前迈着,每前进一步,心情变得特别沉重,这三四十步路,感觉困难重重,
让我步履维艰,心中的压抑感越来越多,彷如阴天里满天的乌云,给人一种「黑
云压城城欲摧」
抑郁的体会,令人难受。
终于还是回到家了───在巷子里,我眼就见到了外甥───小俊。
他正在外边玩泥沙。
「吖舅,你回来啦,」
小俊一看到我后,咧开嘴笑个不停,泥沙也不玩了───直奔过来,跳到我
身上。
我赶紧双手丢下行李,把他抱了起来,问道:「想不想我啊───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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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俊点头答应,「嗯。」
说话的同时也忘不了向家里人报喜,扭回头喊道:「外婆,吖舅回来了,哥
哥姐姐快出来喽。」
很快一窝蜂的外甥跑出来拿走地下的行李,其中一个顺便问:「舅舅,这是
什么东西?」
「电脑。」
我抱着小俊踏进屋里,在厨房里,我看到母亲了,───她正在炒菜,我不
敢正眼望她,只是叫了一声:「妈,我回来啦。」
母亲‘噢’了一声算是回答我,我听了一阵难过,我回家真不挑时候,你说
大过年回家该多好啊。
放下小俊,我便熘进自己房间。
躺在自己舒适的大床上,身体感觉很惬意,等我再次出来时就被鹏仔笑了不
停,说我穿错鞋了。
我低头一看,顿时懵了,双脚穿着不同号的拖鞋,尽管颜色很相近,要不是
认真看,很难发现。
原来4号那天早上从广州那里匆忙忙收拾行李走人,就直奔公交车站。
即便是回到自己在黄埔出租的房子里也没发现我穿错别人的拖鞋回来。
可想而知,我份人做事不认真───正一马大哈(大头虾)。
虽然经过这段有点尴尬且愉快的小插曲,我被人炒鱿鱼这件事,母亲还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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