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天幕下漂浮着一层淡淡的血雾,在各色烛灵的光芒的照耀下看起来有些妖冶。
血雾的源头,是东域的黑海关。
充耳不绝的嘶吼声响彻天地,刺鼻难闻的血腥味处处可闻。到处都是残破的尸体,随地是死去的族人。天空中不断有失败者的身体落下,随之而来的是随风飘散的鲜红血液,滴在正在对战的士兵脸上,原本因为愤怒、恐惧而亢奋得赤红脸庞看起来更加可怖。他们没有擦掉脸上的鲜血,而是大声叫着用刀同时刺进了对方的心脏,看到对方胸口溢出的血液,他们兴奋地大叫,然后同时向后倒去。
一名骑着黑魔马的北域士兵正在向前冲击,粗劣的铠甲上早已沾满鲜血,手中的五尺大刀的刀刃上已经有了许多缺口。就在刚才,他已经杀掉了二十个敌人。
他就这样朝前冲刺,黑魔马的速度极快,让他在战场中能够快速地袭击和躲避。往往在对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长刀早已经切入对方的身体,在黑魔马的冲击下,敌人的鲜血会射出很远。
一个敌人朝他迎面冲来,他大吼一声,腿下的黑魔马变转方向,一步就往前跃了几十米。那是一个手提长矛的敌人,只有一双充满愤怒的眼睛能够看得清楚,他一跃而起,长矛直直地向前刺去。
铛!
闪着淡淡光芒的大刀与长矛相击,长矛改变了方向,转而朝着他的头部袭来。他向后仰去,手中的大刀已经变了方向,刀刃朝上,向上力劈,要将对方劈成两半。那名士兵一声大吼,身体开始在空中旋转起来,一层层的光芒覆盖在他身上。
紧接着他迅速改变了方向,以矛作剑,从天而降,朝着北域敌人的脑袋刺去。北域的士兵躲避不及,双腿踢在马背上,迅速朝后方掠去。长矛刺进黑魔马的背脊,黑魔马仰天长嘶,但耐不住巨大的力量,向下急速落去。
嘭!
烟尘四起。长矛士兵大吼一声,将黑魔马一挑而起,径直朝着奔袭而来敌人扔去。黑魔马的身躯在空中急速的前进,北域的士兵大刀向前劈去,黑魔马变成两半,但对方的长矛也到了,他来不及倒退,便被刺穿了喉咙。
他睁着双眼,向后倒去。在长矛被抽出的瞬间,喷出的鲜血将他的脸全部盖住,除了一双看着天幕的眼睛之外,看不到任何表情。
宏伟的城墙之上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架云梯,境界不高的北域士兵们借助着云梯向上攀爬。不断有箭矢从城墙之上射下,很多士兵在半空中就被击中,然后落到了地上。他们被当做了垫脚的石头,后来者踩着他们的尸体往墙上爬去,或者将他们拖到放云梯的地方,用作固定云梯的基座。
一切都是不曾见过的样子,一切都是那么残酷。
盘祭终于停下了脚步。
他站在战场中间,扶着斧头大口大口地喘气。那些东域的士兵见他如此,便都朝着他冲了过来。有五个巫族人迅速来到了他的前方,将那些蜂拥而来的士兵挡在外面。
体内的灵力已经消耗了很多,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疲惫。随行而来的三十个巫族人只剩下十个了,而他也不记得自己杀了多少人。
他看着那些大吼着朝他冲过来的人,心中却涌上来一股无力感。
你们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族人呢?
他想到这个问题,然后将那把开天巨斧提了起来,大吼一声便继续朝着前方冲去。
既然想不通,那就继续杀吧。
从记事时起,盘玄长老便一直在传授他先祖们留下的知识。盘玄长老说过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让他做一个仁慈的君王。他还记得第一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抬头问盘玄长老:“为什么要做一个仁慈的君王?那样别人不就不怕你了吗?”
盘玄长老回答他说:“如果你对你的子民仁慈,他们会爱戴你。如果你对你的敌人仁慈,他们会臣服你。他们会害怕你,因为你的德行是崇高的,和你相比,他们害怕自己的德行缺失。”
他没有听懂,他继续问道:“那我的父亲是仁慈的君王吗?”他睁大了眼睛,盯着盘玄长老,等待着他的回答。
那时候,盘玄长老没有马上回答,他看着盘祭的眼睛,说道:“盘兴天王当然是一个仁慈的君王。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收到族人的爱戴和拥护,神灵也将神秘的混沌烛灵赐给了他。”
他看着盘祭,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眼神中充满着期待。他说:“你的父亲是一个仁慈的君王,而你也要像他一样。”
盘祭没有回答,他沉默了下来,头越来越低。盘玄长老感觉到了不对,因为少年的肩膀在颤抖。他蹲了下去,才发现少年早已无声地哭了。
“可是,为什么父亲会死呢?”少年低头问道。
盘玄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他看着少年已经哭花了的小脸,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张不开口。他伸手抚摸少年的脸,将他的泪水抹干。可它们不断出现,从少年的眼睛里。
“大长老,为什么?为什么他们的父亲没有死,我的父亲却死了呢?你们说父亲是受了重伤,可是我知道,父亲醒不过来了。我那天叫了他很久,他都没有睁眼看我一次。巫神说要将他送入烛灵冢中,可是这样,我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还有我的娘亲,娘亲也死了。大长老,我没有亲人了。我没有亲人了。”少年猛地抱住了盘玄,大声地哭了起来。
手中的斧头将迎面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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