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不光是要拍摄画展的画作和场景,还有找个机会采访一下赵远芳。赵远芳是认识她的,也知道她是韩数的同友兼好友,爽快地答应了。
那边的赵时律有些哄不住扭来扭去的儿子,小孩子好奇心重,在画展呆了这么久早就不耐烦了。乌溜溜的眼睛一直看着外面,身体往外面倾。
韩数走过来,立刻就明白小家伙的心思,和赵时律一直出了图书馆。
法桐上的叶子已经开始有些黄,路上行人不断,一脸的朝气。他们走过大道,进了小路,小路上还种着桂花,一路走去,处处盈香。
路中间的廊亭,缠得严实的紫藤郁郁葱葱。
过了花季,花朵变成了荚果。
一步步走在鹅卵石铺的路上,曾经的过往重新涌现了出来。在南大的求学的四年中,她有多少次在晨曦间穿过这条小路,又有多少次在夜色中疾行回宿舍。
过去,她以为在大学的四年,留给她的记忆是枯燥的,是苍白的。
现在看来,就算是单调,回头看看也还有一些不一样的体会。
过了几个食堂,再转到运动场,然后绕过曾经的宿舍楼。走了一遍当年走过无数次的路,重新认识了过去的自己。
南大有一个小池,种着荷花。
现在这个季节,花早已败,莲蓬也转成了黑绿色。原本碧绿的荷叶卷了边,微泛着枯黄,不复夏季的盛景。
她看着小池边的长椅,慢慢地坐过去。熟悉的地点,熟悉的场景,仿佛并未间隔多年,就像昨天发生的一样。
那一年,她刚进大学,迎新晚会之后,很多同学都结伴出去吃宵夜。她性子沉闷,开学一个多月,都没和别的同学说上几句话。自然,她一个朋友都没有。
她不想交朋友,也不愿意和别人打成一片。
在那样喧嚣张扬的时刻,别人都笑哈哈地离开。她一个人默默地坐在池边的长椅上,闻着荷叶清香,坐了许久。记得晚风徐徐,偶尔还有一两只蚊子扰人。
赵时律见她目光幽远,知道她是记起了一些事情。
他记得得知她在南大上学自己是多么的喜悦,他看着她军训,偷偷看着她站得笔直汗流不止的模样。
既使是那样的她,在他的眼中,依然是世界上是最漂亮的姑娘。
军训结束后,是迎新晚会。
她只有一个全班的集体合唱节目,其它的节目都没有。他就隐在礼堂的角落里,看着站在第二排的她。
她似乎与别人格格不入,美得冷清又寂寞。
那一刻,他心都疼起来。
他跟着她,看到她独自一人坐在小池边。别的同学笑笑闹闹,唯有她独自一人静坐沉思。他几次鼓足勇气想现身和她说话,但是他不敢。
她冷若冰霜的表情,漠然无视的眼神,他不想看到。
他默默陪着她,直到她离开。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她回过神,笑了一下,“确实是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情,这个地方,是我以前最好独自呆的地方。记得第一次,是在大一迎新晚会之后,我就在这里坐了很久。”
“我知道。”
她惊讶地看着他,“你知道?”
很快,她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赵总,你知道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叫什么?跟踪狂,偷窥狂。”
“嗯,知道。”
他怎么能不知道,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那种感情又甜蜜又折磨人,他就那样痛并快乐着。
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怀里的儿子又不干了,小家伙或许在想,这小池子有什么好看的,爸爸妈妈怎么看了这么久。
感觉到自己的儿子又扭了虫子,赵时律牵着她的手,往前走。在南大绕了一圈,他们往回走,远远看到法桐树下的人影,韩数的脚步一顿。
沈书扬站在树下,以前清朗的脸上罩着阴郁。他的眼神不复过去的飞扬,仅剩阴鸷,还有紧锁的眉头。
那棵树,韩数记得。
她就是在这棵树下答应做沈书扬的女朋友。
眼看着一家三口就要经过时,他出了声。
“赵太太,方便谈一谈吗?”
韩数看了一眼老公儿子,默然走到一边。
“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她的眉眼依旧如故,温婉美丽。可是她看自己的眼神不再有暖色,而是明显的疏离。沈书扬的心不知为何刺痛了一下,觉得他和她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
“看来你过得不错,还记得这棵树吗?”
“记得。”
沈书扬冷笑一声,看了一眼赵时律,“我以为你会说记不得,在自己的丈夫面前,亲口说出还记得和前男友定情的地方,你就不怕赵总会误会什么?”
“如果你只是说这个,或许是想来对我冷嘲热讽,那我就不奉陪了。”
“你急着什么,是心虚吗?你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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