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驾’
三匹高头大马从杨柳村的中心大街上飞奔而过.走在前面的是两名官兵,挎着腰刀.后面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老者看上去有六十多岁,但是精神矍铄,两只眼睛炯炯有神.他马鞭不停的拍打着坐骑,’驾,驾驾’.虽然一副急匆匆的摸样,但是看他红光满面,面带笑容就知道眼前是一件让他开心的喜事.
‘老柳叔怎么了?急匆匆这是去哪?’,路上有人问道
‘恩州’,老人回答一声,马不停蹄朝前赶去.
‘发生什么事了?看成材急急忙忙的’,一个树荫下乘凉的老头问同伴.
‘不知道啊,看前面两人官军摸样,应该是朝廷里有事召他了吧’,另一人道.
‘不会,你看他那副摸样,高高兴兴的.一看就不是’那老头斩钉截铁道.
‘怎么见得?’
‘当年可是他自己坚辞总兵一职后回家来的,后来朝廷派人来召他几次都被他以病为由推辞掉了.如果还是朝廷的事情他会这么高兴吗?’
‘这倒也是.’,老者点头,正在此时从一个胡同里转出个小孩来,老者立即招手道,’轻云,过来’
那孩子大概十二三岁的摸样,腰里斜插着一把木头削成的宝剑,宝剑上写着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轻云剑
轻云听到召唤赶紧小跑过来,先施过礼,然后才道,’成林爷爷有事吗?’
‘我看你成材爷爷急匆匆往恩州去了,还有两个官兵,你小子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老头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刚从轻风家出来.’轻云答到.
‘听说是八王爷来了,在恩州驿歇脚.知道杨柳村离那里不远,所以才派人来招五叔去的.’,一个员外打扮的人走过来,听到了他们谈话,回答道,’我刚才正在五叔家陪他喝茶,正赶上两个官军来到,但是所谓何事不知道’
‘哦,难怪.看他那副的摸样,就知道有开心事.’,那老者道.
从那个员外一出现,叫轻云的小孩就有些不自在,给他施了礼后,眼睛东瞅瞅西看看,慢慢挪蹭着双脚往后倒退.
‘你昨天下午在枣树湾里做什么了?’员外自然看到了他的小动作,扭回身盯着他,一脸严肃问道.
‘啥也没干!我昨天在私塾了’,小孩说完,撒丫子往村子外面跑去,像狗撵兔子一样的快,干燥的土路上扬起一路烟尘,三匹马跑过都没他弄出的动静大.
‘哈哈哈哈’,树下乘凉的几个老头大笑,’这小子又干什么了?’
那位员外也笑了,道,’这个小东西老是惦记着我家那只大公鸡,被啄了几次后眼看不能到手,结果又惦记上那群鸭子了.昨天家人赶着鸭子去枣树湾里放养,他竟然藏在水底,守株待兔.亏得被下人发现’.
‘那枣树湾里水那么深,他怎么藏在水底?’,一个老者问道.
‘哎,要说轻风是个天才的话,那轻云这东西就是个歪材,你看他读书不怎么样吧?歪心思鬼点子倒是不少.你猜他怎么藏着?’,员外说着说着自己乐了起来,’他弄了一堆小树枝绑在一起,像个大筏子.然后又弄了一些干草,铺在上面,他就藏在下面踩着水,远远看去就是一堆草浮在水上,人没看出来鸭子也被他骗了.要不是那鸭子被它摁进水里的受惊吓,扑棱棱的把那些干草弄飞.谁了发现不了他呢.你们说,气人吧?’,员外一摊手,无可奈何道.
‘哈哈哈’,众人大笑
‘长河为了他这个调皮捣蛋的老三也不知道打过多少次了,结果越打越皮.现在干脆也不管了,打算过个两年就把他送到秀才大儿子的酒楼里去.反正不是别人,是他大舅哥家,由着他闹去吧’
‘是啊,前几天长河还提过这个事来.’员外道,’其实这小子除了调皮爱作业,人还是不错的.对人热情,能干,有点子.在咱村这群孩子里我看这小子以后必定是有大出息的’
‘是啊,不然秀才那个怪脾气的,怎么肯把月媃嫁给他,就算是娃娃亲也要退掉.’
‘没错,别看这小子虽然读书不怎么中用,以后说不定会在哪里出人头地呢.’
……
一群男人一边乘凉一边家长里短的瞎扯着.
出杨柳村村东口,走过小石桥.上路后一直往北,不出十里就是一个小镇店:长安镇.一条宽阔大道从镇子中心穿过,这是一条官道,沿着官道出了镇子往北偏西直达京城.每日里这条大路上车水马龙,不管白天黑夜人来人往几乎是路不绝尘.哪怕在这个三伏天极易中暑的大晌午里,来往行人依然是接连不断.官道起自江南水乡的烟花地,跨过长江,黄河,直通京城.与西边不远的大运河一起构成这个帝国的南北水陆两个要道.这百十年来风调雨顺,天下太平.这条大路所经之处也造就了不少的繁华都会.这长安镇虽不能与那些扬名天下的都会相比,但也是店铺林立,叫买叫卖通宵达旦,非常的热闹.
从长安镇往北顺着官道再走有十里路到了恩州驿.
恩州驿不大,虽然地处东西,南北两条官道交叉口上,但是房舍人口却并不多.只有五六家客栈酒楼供过往客商吃饭,却没有留宿休息的地方,店铺也不多.几间房舍也是低檐矮屋小院,冷冷清清,看不出有人烟的样子.最大的一个院子当属这里的驿馆.
今天,这家驿馆迎来了久违的热闹.驿馆前有数十名盔明甲亮的士兵把守.各持刀枪剑戟威风凛凛.
‘驾,驾驾’,一阵急促的马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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