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和那日本女人被困的地方被刨开的时候, 当看见第一缕光明的时候, 她紧绷的神经终于落了下来。
被困在里面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 她迷迷糊糊的想了很多很多。
有关于她的工作, 有关于她的亲人,有关于她的爱情,有关于她的未来。
她常常会想,理想是什么,她为什么会读书。
她如果读的是语言专业, 难道就非要死守在这门专业上吗?如果她当初大学的时候, 往其他方面再走一走, 比如去学一门其他的语言,或者干脆当初读完书以后, 就去企业里工作, 又会是什么样的?
那些常常鼓吹读书无用论的,安的是什么心思她不明白,不过她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 读书,并不是为了限制死她的出路, 而是为了让她多出一种选择来啊。
所以外交官也好,同传也好,她做不下去的时候再去进修到大学里当老师也好,统统都只是一种选择而已。
所以没什么可纠结的,只要自己做的开心就好。因为开心了是过日子,不开心了也是过日子,那为什么要不开心的活一辈子呢?
这样活着,是为了谁?
难道做外交官就一定会比同传快乐吗。
生活本来就是一座围城,有人想跳出去,有人想跳进来。
她只是站在城外看见城里的桃花开的好,孰不知那花也许正在接受着烈火的炙烤,下一秒就会衰败。
与之相比,她的父母,她的爱人,都是独一无二的,若是错失,她再也无法寻到。
如果她就这么死了,除了她的父母和亲人,有谁会伤心?
外交部并不缺她这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没了她,还会有新的年轻有为的人进去发光发热。
地球上消失了一个人,并不会停止运转。
如果说以往放弃做外交官的想法,她心里还有所不甘的话,通过这一次的生死考验,她是真的大彻大悟了。
被可亲可爱的解.放.军小哥哥从废墟里挖出来重见天日的时候,她没忍住哭了出来。
转头望见身旁劫后余生在担架上笑得灿烂的日本女人时,她又笑了出来。
每一次劫后余生,对于人来说,都是一种蜕变,是一种重生。
她在底下被困了一天一夜多,一直没吃东西,就靠手里的一瓶矿泉水润喉咙。被挖出来后,她就昏迷过去,被送到了临时的医疗中心。
她睡了不知道多久,觉得身体生锈一样,上下哪一处都嘎吱嘎吱的疼。
恍惚中听见有人在哭,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见温欣妍眼睛肿得和核桃一样,一边攥着她的手,一边抹眼泪。
她眼角下青黑一片,眼里都是血丝,不难想象这些天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季汐然和她脆弱带着泪光的眼神对上,心里某处震动,心肝儿也隐隐的疼。
“以后不许乱跑了…”带着泣音,她说话的声气也极弱,“如果这次…你让叔叔阿姨怎么办?”
她绝口不提自己,季汐然却能从她的神态上看出,自己这次乱跑,给她造成的伤害有多大。
她愧疚的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什么声音来,陈敛端着东西进来,看见她这副情形,赶紧道,“别动,也别说话,你现在身体太虚弱了。”
温欣妍闻言,连忙抹掉眼泪,轻轻压住她想要抬起来的手,摇头笑着说,“没事就好,只要你平安,别的我就什么也不在乎了。”
看她笑中带泪的模样儿,季汐然心疼得厉害,眼里也慢慢蕴满泪水,唇形微动,无声说了一句“我爱你”。
以往都是温欣妍表白她的多,她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只在心里默默表达一下。
不知温欣妍到底看没看懂,只是在她表达完以后,趴在她身边哭得肝肠寸断。
季汐然用柔和的眼神望着她,心里默默继续无声念叨着“我爱你”。
经历了这场灾难,她才终于明白。亲人和生命的可贵。
托那日本女人的福,季汐然身上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小腿伤到了筋骨,要坐在轮椅上好几个月。
她这副残疾人的样子按理说是应该静养的,温欣妍本来都打算取消婚期的,季汐然死活不让,趴在轮椅上抱着花卷儿泫然欲泣,哀怨的控诉指责人家说不爱她了。
温欣妍被她磨得没办法,只能依了她,没有改婚期。
但是作为一名暂时性的残疾人,季汐然坐起来都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别说是穿婚纱了。
所以虽说季汐然羞涩得不得了,但她在又一次重换婚纱的时候,还是免不了让温欣妍帮忙。
其余的狐朋好友坐在钟毓工作室的沙发上围观。在穿好婚纱坐在轮椅上被温欣妍推出来的时候,按照季汐然的预想,那绝对应该是掌声雷动,跟感动中国颁奖似的,各个眼泪直流,稍微情感丰富点儿的,比如陈敛,还会泪流满面的冲上来抱住她的。
但是俗话说得好,理想是非常丰满的。
在她被推出来的一刹那,沙发上的吃瓜群众纷纷往她那边看过,而后默默的转过了头。
还打算摆一个迷人万千pose的季汐然瞬间懵逼,“你们这什么表情?”
其余人捂脸拒绝回答,看在和季汐然从小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交情上,陆弯弯艰难而委婉的说了一句,“汐汐,你最近伙食太好了吧。”
嗯?季汐然一脸的懵,直到她低头,看到了肚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囤起来的一堆布料,她颤抖的往后面倒。
时间真是一把杀猪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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