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
“拖下去,吵死人了。”汪靖贤看都懒得看,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这衣服给她好好穿着,不许脱。”
“是。”两人像处理垃圾一样将小宫女拎了下去。
没有人敢说一句话,打扇的打扇,捶腿的捶腿,玉景园仍然平静如初,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有地上那摊零碎的血迹依旧红得刺眼。
玉景园的日头不知不觉退了些,头顶的艳阳被浓云遮去大半,汪靖贤小憩片刻醒来。有翠鸟从池面上轻轻掠过,带起一汪水波荡漾的涟漪。
“现下几时了?”
“回大人,未时。”阿德恭恭敬敬地回答。
“嗯。”汪靖贤从鼻腔里发出声音,仍旧懒散地不想抬眼,半晌才开口吩咐,“回去吧——”
话未说完,却被远处一个清朗的声音打断:“今日怕是走不了了。”
这声音实在太过自信和猖狂,汪靖贤猛的睁眼,暗自握紧了太师椅的扶手。他朝前方定睛看去,一个挺拔身影大步流星走来,身后还跟着十来个手下。
竟然是方长弈?!
没有皇上的准许,他是如何这么大阵仗堂而皇之走进内廷的?
出于某种直觉,汪靖贤猛然抬头,将玉景园环视了一圈,驻守在此地的禁军侍卫,竟全换成了他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他们每个人都站得笔直,雕塑一般,仿佛不会为任何事所动摇。
皇上为何今日忽然说要郊游观景,还精挑细选调离了一批禁卫?方长弈又为何如入无人之境般出现在他眼前?这接二连三的巧合,令他背后起了一片战栗,直冲头顶。
“汪大人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转眼间方长弈已经行至太师椅跟前,他凝目望向汪靖贤,眼中是冷冽如冰的寒意。
第20章
撑伞打扇的宫女太监们自觉让开一条道。
汪靖贤撑着扶手,警惕又不屑的目光在他身上悠悠转了一圈,不咸不淡开口道:“老臣与王爷既无私人恩怨,也无公务上的往来,不知王爷这话是何意?”
“本王的意思是……”方长弈唇角一抹冷笑,微微倾身,压低声音道,“你若没有什么遗言要交代,那本王就动手了。”
“方长弈,你——!”汪靖贤蓦地站起身,手指颤颤巍巍指向他鼻子。
他听都懒得听,扬手一挥,身后的人齐齐上阵,将汪靖贤摁在地上。
汪靖贤没想到他是来真的,一面挣扎,一面高声喊道:“你们干什么?!都给我滚开!来人,来人啊!”
命令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那些面生的侍卫没听到似的,笔挺地站在原地,坚毅的视线沉默注视着前方,仿佛玉景园仍然一片祥和。
汪靖贤已经隐隐明白这意味了什么,他的脸因为惊恐和愤怒而变得格外扭曲,声音断断续续:“你们这是祸乱宫廷、蔑视皇威!是死罪!”
方长弈丝毫不为所动,目光悠然面无表情道:“无需留情,打死了算本王的。”
棍子如雨点般落下。
汪靖贤一边咒骂一边痛叫,什么恶毒语言都用上了,奈何没人理会。宫女太监们挪着小步子退得远远,边看边低声议论,面色惶惶不安又有些几分窃喜。
“先、先帝——”汪靖贤忽然喃喃念起什么,他一只胳膊拼力地挣扎,一个物事从袖口里抖落。他像抓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攥在手里:“我、我有先帝御赐的免死金牌,你们敢动手就是对先帝不敬!方长弈,你敢忤逆先帝的旨意?!”
这块免死金牌的确有分量,所有人面面相觑,慌忙收回手中棍子,后方的宫女太监们已然纷纷跪下。
方长弈目光微沉,视线从汪靖贤扭曲的面容缓缓移到那块免死金牌上。当年汪靖贤拥立有功,父皇当着文武朝臣的面赏赐了这块免死金牌,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倒是忘记了这个……”他陷入回忆,眸子似蒙上了一层雾,自言自语般喃喃念道。
汪靖贤刚松一口气,又见那人眸中闪过几分冷笑,不待他反应,便强硬地夺过去。
“父皇,对不住了。”方长弈满怀深意看着手中令牌,低声忏悔。
说完,随手往身后一扔。免死金牌“扑通”掉进水池里,一转眼就沉了底。
在场的宫女太监们齐齐瞪直了眼,几乎连呼吸都忘记。
这、这也可以?
“继续。”一声命令,棍子又狂风暴雨般落下,比方才更狠更绝。
一时间,满园子都是汪靖贤呼天抢地的哀嚎。
方长弈皱眉。
立刻有人会意,将纸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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