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心惊地张了张嘴,才说出一个“少”字,一声厉吼就砸到了她面上。
“滚!”
沉薄尖利的字让佣人膝盖一软,险些跪到了地上。她连滚带爬地跑开了。
傅瑾知胸膛上下起伏着,努力抑制着体内奔腾的狂兽,而后快步穿过了长廊。
周嫂端着药进来之时,苏苏正在梳头发。看见镜子里专心打理着头发的苏苏,周嫂想起刚才在凉亭里看到的那一幕。
苏苏和傅先生已经……她有些匪夷所思。她早就知道傅先生对苏苏有意思,但是并不知道苏苏也对傅先生有意思。因为苏苏从未表现出来过什么,她也未曾发现过什么,这两人怎么不声不响地就这般亲密了?
好歹照顾了苏苏十多年,苏苏对她来说就相当于她的女儿一样,对于苏苏和傅先生在一起的事情,她很是担忧。虽说傅先生非常不错,但是毕竟年纪比苏苏大了这么多,苏苏又是个还未长大的小姑娘,身体还不好,要是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情,苏苏能承受得了么。
她张口欲语,却又不晓得该怎么说才好。她只是一个负责照顾苏苏的“仆人”,她没有资格来说些什么。
发觉周嫂欲言又止,苏苏放下梳子,问道:“周嫂,你怎么了?”
周嫂赶紧把药从托盘中端出来,放到小桌上,说:“不怎么烫,快些喝了。”
苏苏碰了碰碗口,一鼓作气将苦苦的药灌入腹中,放下碗的同时把糖果塞进了嘴里。
“苏苏,你……”终究还是忍不住,周嫂出声。
“嗯?”
周嫂骤地改了口,她意识到她不能对苏苏和傅先生的事情指手画脚,妄加议论。她说:“你拍的那个戏什么时候可以拍完,我看你最近很累,怕你身体吃不消。”
“月底就能拍完了。”
“这个拍完,还要拍别的吗?”
静了半晌,苏苏回道:“暂时不会。”
暂时不会,也就是她以后还是要继续拍戏?周嫂犹豫着,低低道:“苏苏,我听说当演员很累,很多正常人都受不了,你这样的身体,要是继续去拍戏的话,我怕……”
“嗯,我知道的,你不用担心,我其实不是很累,还能应付过来。”电影杀青后,她会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点了点头,周嫂把药碗重新放进托盘中,随即出了房间。
室内安静下来,苏苏嚼了嚼甜腻的糖果,陷入了凝思之中。
似乎身边所有人都不希望她去拍戏,傅爷爷劝过她,傅叔叔也有意无意地提起过,傅瑾知曾经也说过这件事,现在又轮到了周嫂。
只有一个人,只有一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劝过她不要再去拍戏。他甚至帮她安排打理好了一切她厌烦去理会的杂事。
眼底凝聚出男人英俊至极的面容,她捧住双颊,双眼涣散起来。
晨光扶窗而入时,苏苏一个激灵从床上跳了起来,慌慌张张地整准备穿衣服,又猛地记起今天在放假,于是把衣服放回原位,又钻进了被窝里。
彼时傅老爷子看见傅祁额头上有伤,立即问道:“阿祁,你怎么受伤了!”
傅祁的目光仍然放在报纸上,头也不抬地说了句“小伤”。
“怎么弄的?”傅老爷子紧紧密密地盯着他的伤口。
眉间微不可查地一蹙,傅祁沉默着,没有答话。
见儿子不欲回答,傅老爷子神色渐黯,紧接着又问:“没事?”
“嗯。”傅祁冷冷淡淡地回道。傅老爷子神色愈发黯淡,随后转身离开。
他杵着拐杖,背脊略弯,沿着楼梯走上去的时候,背影寂寥落寞,往上走了两步,他回头,见儿子依旧看着报纸,连眼帘都不曾动过半分。他在心里苦叹着,再度转回身。
推开卧室的门,他慢慢地靠到了躺椅上。昏黄的光线映照在他苍老的面庞上,将他脸上的每一条褶皱照得分分明明。
脑袋一偏,眼光转移到桌台边的相框上。他拿起桌台上的相框,抚摸着里面的照片。照片里的女人笑容柔和明丽,长长的发尾微微翻卷着,如同波浪随fēng_liú动。他神情恍惚,似在怀念着什么。
秒针在寂静的室内哒哒地响着,空气中的灰尘颗粒被哒哒的响声震落,一颗颗地落到他的面颊上。他揩了一把眼睛,忽然对上了一双灿若星辰含着浅笑的眸子。
他一惊,口中念着,“歆兰!”
女人跟照片上一样,还是年轻时候的模样,她伸出纤细白皙的指尖,靠近他。
“歆兰……”他痴痴地站起来,想要抓住她,面前的女人忽然一模糊,她眼中的光抽去,皮肤苍白憔悴起来,褪尽血色的嘴唇干裂着。她开合着嘴唇,无声地说着话。
他听不到她的声音,却能够从口型判断出她在说什么。
“他回来了,他回来了。”他急切地说着。
下一秒,女人摇摇头,身影一寸一寸地消失在视野里。
“歆兰!”他急速往前一抓,却只抓住了一把空气。
他抓紧手心里的空气,一滴眼泪从眼角流淌下来,眼泪落到照片里,染开透明的水迹。
用指腹将泪渍抹干,他把相片放到胸口,紧紧地抱住。
傅祁从报纸间抬起手腕瞥了眼表,而后又看向西边的楼梯。
楼梯间空无一人。
他垂眸,半刻钟过去,他把报纸折叠到一边,起身去往西方。
刚拐过走廊,还未到达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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