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周府后院,周頔闭着双眼,单脚站立在一个木桩上,双手合十,头顶一个瓦罐,维持这个姿势整整半个时辰了。刘文静满意地点点头,对朱燮道:“此子是个练武的好苗子,爆发力、柔韧性都是上上佳,就是心性不够沉稳,为人轻浮,漂在水面上,如果能改掉这个坏毛病,将来一定会有所成就!”
朱燮赞同的点了点头,附和道:“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第一次遇见爆发力如此惊人的孩子,我观他刺剑、挥刀的速度快得惊人,才练了不到三个月,都快赶上成年人舞动的速度了。还有他柔韧性也是出奇得好,常人很难或者不通过长久的练习根本做不到的动作,这小子完成起来却是出人意料的轻松。此子简直就是天生的骑将,美中不足的就是你、我都不会舞槊,无法让他把自己的优势发挥到最大。”
刘元进咧了咧嘴,砸巴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槊这种东西造价昂贵,而且还经常有价无市,因为马槊的长杆并不是寻常木杆,而是拿做弓用的柘木为主干,剥成粗细均匀的篾,用油反复浸泡上一年,在荫凉处风干数月。然后用上等的胶漆胶合为一把粗,外层再缠绕麻绳。待麻绳干透,涂以生漆,裹以葛布。干一层裹一层,直到用刀砍上去,槊杆发出金属之声,却不断不裂,如此才算合格。前后耗时三年,成功率却不到三成,这么难的制作工艺,寻常百姓人家根本见不到。而且槊法基本都是世代相传,咱们南方真正善槊法的人并不多,却还全是世家子弟,就算能弄到一杆好槊,也找不到人教他。”
一旁围观的亲戚在私下窃窃私语,“周頔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以前觉得还是一个毛头小子,现在把武一练,感觉整个人都不一样了。看,这怕是有半个时辰了吧,还纹丝不动。”
“那还不是师傅教得好。我听张老太爷说,周頔的师傅是他当年跑商队认识的朋友。那个刘武师听说是个侠客,为人讲义气,行侠仗义,常年在外行走江湖,一身功夫已经练得是出神入化,寻常十来个汉子近不了身的那种!”周頔堂兄周远的母亲道。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那个道士也是个了不得的主。曾当过昆山县博士,后来出家为道,此人不光上知天文地理,还有一身不错的轻功,剑法我偷看过,端得是出神入化。”另一个亲戚接话道。
“要是咱们家孩子也能像周頔一样,师从这样的‘异人’就好了。”一个亲戚感叹道。
“唉,我说要不咱们合计一下,一起去找友水商量商量,看能不能让咱们家孩子也加入学文练武的行列?两位师傅的薪水钱,咱大伙也跟着平摊。”周远母亲灵机一动,向众亲戚建议道。
“嗯,这是个好主意。现在也快傍晚了,友水应该要下班回府了,等下咱们就在大门口候着,专门找他说这件事。”
“好!就这样定了,友水是个大气的人,这事肯定能成!”众人七嘴八舌的就把孩子练武学文的事给敲定了,眼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果然,不出众亲戚所料,周友水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亲戚们的请求,让孩子们都学文练武是好事,这些孩子可是周府的未来,将来咱周府迟早得交到周頔手上,有了这些兄弟的帮助,周家才会越来越兴旺,周頔自己也更容易成功。周友水如是想道。
半月后,周府后院,一群孩子正卖力的练习着刀法,他们最大的如周远,不过十一岁,最小的才六岁。大家年纪虽然小,但练起功夫来却也是毫不含糊,有周頔的榜样在哪摆着,这群孩子,不管是姓黎的,姓周的,还是姓张的可不愿输给同龄人。
“自从这群孩子加入进来,周頔训练明显努力许多呀!以前老是变着法子‘偷工减料’,如今吃起苦头来,眉头皱得可没当初深了。”刘元进看着正练得热火朝天的孩子,感慨道。
“可不是么,我可记得这小家伙第一次蹲完马步的表情,都成苦瓜脸了!”朱燮呵呵一笑道。
“对了,周頔最近在你那兵法、经史学得怎么样了?”刘元进忽然问道。
“还不是老样子,除了对历史传奇名人、经典战役、阴谋诡道感兴趣外,其他的简直就是敷衍在我。”朱燮摇了摇头,叹道。
“他要是对你那‘之乎者也’的东西感兴趣,我倒是奇怪了。不过,听你说的,我反而觉得此子是个天生的将才。”刘元进道。
“也是,我自己也没带过兵,包括经史都是书上记载的,枯燥无味,小孩子不感兴趣也正常。倒是你,这么轻易就断定这小子能有这么大成就?这世道你也知道,没点背景,想出将入相,是很难很难的。倒是他的堂兄一个叫周远的孩子不错,为人谦谦有礼、尊师重道,本性沉稳而踏实。练武从不偷懒,甚至给自己加任务,对兵法和经史也很感兴趣。我能感觉到他对本领、知识的渴望,只怕将来成就不可限量。”朱燮感慨道。
“哈哈,世道会变,人也会变嘛。周远这小子是不错,好生栽培一下,说不定能做成一番事业。只是就怕这小子心太大,他跟周頔毕竟地位是不一样的。”刘元进诡异地笑道。
“也是,周府现在一片欣欣向上的景象,后代子弟质量又比较出色,周府的兴旺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只是这家业大了,可就不好管咯!”朱燮赞同的感慨道。
“不过,你凭什么就这么看好周頔这小子?难不成这小公子私下贿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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