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楼下,隔壁左右,都传来砰砰砰的脚步声。
黑衣人当机立断,将身一纵,奔向阳台,从窗中飞身而出。
“怎么了?”
房门被一脚踹开,同学杜宇飞冲了进来。
“什么情况?”这是班长郑哲的声音。
“人呢?”
各式各样的声音喧嚣入耳。
黑色十字隐没,无穷无尽的疲惫与痛楚,潮水般涌来。
脑海里最后转过一个念头:这是十九楼,黑衣人绝对不可能瞬间坠落消失。
“别追。”楚讴勉力喊了一声,眼前一黑,便已摇摇晃晃地软倒在地。
“你说什么?”郑哲凑过来扶住楚讴,大声问道。
郑哲用力地摇了摇楚讴,才发现他已经昏迷了过去。
……
“凶手从窗子跑了!”有眼尖的同学这样喊道。
早有急躁的同学冲向了窗口,冲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形高大的学员,他大步冲到窗前,探出头观察,嘴里愤怒大喊:“跑到哪里去?”
一抹刀光闪过,声音戛然而止,一颗人头飞天而起!
高大学员无头的身躯轰然倒地,鲜血狂飙。
群情汹涌的学员们忽然一静,脊背发凉。
那个残忍狠毒的凶手,居然还潜在窗外!他竟还没走!
就在刚才这一刻,死亡如此接近。
冲向窗口的学员,脚步都顿住了。
所有人都在想,如果刚刚是自己先冲过去,死的是不是就是自己?
他们有着道不尽的愤怒,却也有着没出口的恐惧。
张越简单地给断臂止了血,冲到窗口观察。
只见月华泻地,朗星照夜,却哪里还有黑衣人的身影?
……
……
又回到医院,楚讴心中百味杂陈。
尤其是隔壁病房还住着断臂的张越。
楚讴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张越,彼时他正躺在病床上看书,脸上没有丝毫颓废、沮丧的情绪。
见得楚讴进门,他也只是随意地瞥一眼,嘴里淡淡道:“之前你还没醒,那个小护士帮你借的书,我顺了一本。”
楚讴连连道歉,张越却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我的手是你斩断的?”
楚讴摇头。
张越把书放平,轻轻地翻了一页,再拿起来,淡淡道:“那你跟我道什么歉?”
见得这个样子,楚讴更觉心酸,低头歉声道:“要不是因为保护我……”
“我不怪你,也不怪那个黑衣人。”张越打断道:“如果非要怪一个人,我只怪自己不够强。”
看着张越认真的表情,楚讴不知说什么好,只能匆促道别。
离开房间的时候,他听到张越的声音:“恭喜你进入第二态。”
再回过头,张越已经重新把目光投到了书本中。
躺在病床上,楚讴静静地整理着思路。
如今的情况,敌强我弱。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出黑衣人来,将他置于光明中。
就像在昨晚的战斗中做的那样,无论黑衣人背后有怎样的势力,一旦暴露,没人能救得了他。
上次怀疑的欧阳杰、唐正等五人全部在前线,此次黑衣人再出现,是否说明他们就与方横之死无关?
他不会怀疑宋雅的调查。但是不是还有人能瞒过定国公势力的调查,偷偷弄到静音仪?
青鸟学府是十大学府之一,外人不可能进来。贵如定国公嫡孙女的宋雅,也只能亲自去调查。凶手必然就是学府里的人。
是学员?是教员?还是……青鸟警备处?
如果说还能有什么势力可以瞒过定国公嫡孙女的调查,似乎只剩下了一个答案。
楚讴缓缓闭上了眼睛,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个死去的学员叫张子腾,是方横的跟班。自从方横身死,他一直执拗地用自己的方式在寻找凶手。尽管没有什么进展,尽管楚讴看得到他偶尔投过来的眼神都充满了仇恨,但这个大高个,却的的确确的是一直在为此努力。
昨晚听到楚讴呼救,他差不多是第一批赶到楚讴房间的人。黑衣人逃跑后,他也是第一个冲上去追赶的人。他因方横之死而难过仇恨,又因这仇恨而身死。
人从来不是孤立的个体。一个人死去,背后是多少人的伤心?
那些草菅人命的凶手,怎么能够放过?
要怎么做呢?
当时自己昏迷之后,是谁趁乱收走了静音仪碎片?
脑海中转过一张张同学的脸,谁是黑衣人的同伙?
军用品都有特殊序列编号,若静音仪碎片还在,通过定国公府,很快就能确定渠道。这是足以将对方钉死的铁证,太可惜了。
“嗨,又见面了。”周小鹿背着手笑盈盈的走进病房,“怎么样,呆得开心吗?”
楚讴扯了扯嘴角。这是什么问题,进医院能开心吗?
周小鹿皱起了好看的眉头:“怎么,我帮你借的书你不喜欢看吗?青鸟警备处的人还拦着检查了好几遍呢。”
“没有没有。”楚讴连连摇头,“我喜欢看,谢谢你。”
他突然愣住。
青鸟……警备处……
警备处是帝国直辖,不受学府控制。但青鸟学府作为青侯的自留地,他会甘心地盘上有不受控制的势力吗?
青侯的强势,从他对风鹰侯事件的处理就能看出来。
而且恰逢战争爆发……青鸟军团……代表青鸟参战……
楚讴思路渐渐清晰,隐约触摸到了一条可行的路子。
鸡蛋肯定撞不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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