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宗用手抚摸着在他被子上沉甸甸的照片集,忽然觉得,这一刻,他要是个小孩儿就好了。
眼眶有些湿润,那是独属于他的不舍得。
为人父的,老了以后,总是要面对这样的场面的。
儿子长大了,总是要成家的——这一刻,他又不得不庆幸起来了。
还好他们两个人在了一起,不用天南海北分居,一年到头电话都可能打不到几次,如果到时候再各自娶妻生子,还要为了回哪边过年而吵得不可开交。
这样其实也就挺好的。
看出了荀泽宗的不舍得,荀觅起身抱了抱他,“爸,我们还有一个多星期才回国,这段时间,我和哥可以陪着您在附近的花园里面逛逛。”
毕竟荀泽宗的病不比一般的病,就连病房内的空调都二十四小时随时有人监控,室内测温也都一直在水平线上,老人急性白血病,有时候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微不足道的小感冒,都可能并发感染,让情况急转直下。
荀泽宗当然也知道这么个道理,闻言只能眼巴巴的点点头。
“爸,你看看这些照片吧。”莫诀削了一个苹果递给了荀觅——荀泽宗下午要抽血检查,什么都不能吃。
荀泽宗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宝贝兮兮的把照片让荀觅放到了一边的柜子里面,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莫诀的脑门,“你们两个活人都在这呢,我看什么照片去啊!”
莫诀:“……”
道理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可是为什么这一刻他总觉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爸对他的态度就好像越看越烦了?
荀泽宗戳完了莫诀脑门,又眯着眼睛说,“甜不甜?不甜把这个给你哥,再让他给你削一个吃……”
莫诀:“……”
*
下午到了荀泽宗准点检查的时间,荀觅自觉的就把位置给让了开来,让几个护士端着东西进来。
荀泽宗在那坐着等,只是荀觅起身的那一瞬间,有一个包装看上去有点花的东西从他裤子的口袋里面掉了出来。
所有人在病房都在准备,荀泽宗免不了还是有点紧张,于是同时好奇的低头一看——一个花花绿绿,四边都有锯齿状的正方形塑料袋。
塑料袋的上面有英文印着的一行字:
durex
荀觅呆了一瞬间。
他当然知道那个是什么的——那不就是保险套吗?
旁边准备东西的护士冷不丁的看到了,在几人中间打量了一下,耸肩露出了一个有些搞怪的表情,随后继续和助手一起收拾东西。
荀觅这才赶紧把东西拾起来,慌乱的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面。
在外人面前掉出来都没什么——可偏偏在荀泽宗面前掉出来了!
他走过去瞪了一眼莫诀。
莫诀有点无奈,摸了摸鼻子说道,“你什么时候塞进去的?”
荀觅声音像是蚊子呢喃一样,“之前你……你在我那放了一盒,我、我就拿了一个放在兜里了。”
莫诀低低一笑。
*
最后的一周,荀觅和莫诀哪也没再去,就在巴黎附近买东西了。
有挺多东西其实邵雅和孟依依也都不是特别懂,有大部分都是听说好用,就让荀觅帮忙带了。
虽然荀觅也不懂为什么一定要从国外的带回去,但是他也跟着一趟趟不厌其烦的四处转悠了一会儿,权当是旅游了。
这里有轨道电车,速度慢,但是对于游客来说却是一个很好的体验。
等把一切的东西都买齐了,他们也就可以坐上回程的飞机,回到b市了。
“哥,等你什么时候有空了,咱们再过来吧……”荀觅迷迷糊糊的倒在了飞机上。
因为知道行程太远,他出来的前一晚特意没有睡觉,专门等着在飞机上补觉。
不过看起来疗效挺不错,一上来,他那股困劲儿就已经开始上涌,四肢百骸都在诉说着他此刻的脑子有多困,已经对他的身体下不了指令啦!
上飞机之前,荀觅就已经和邵雅大概说了一下他们到这里的时间,刚一出机场,果然就发现两个人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了。
荀觅特别开心的朝着那边挥了挥手,随后一溜小跑的赶了过去。
兄弟两个挺长时间没见,见了面之后两人免不了就要闹一会儿。
邵雅这会儿才打量着荀觅,笑眯眯的说,“哎,你晒黑了啊!”
荀觅自己看自己这么长时间,虽然有察觉到,但是也不知道差距到底有多大,于是闻言说道,“真的?咱俩比比……”
说着,他和邵雅同时伸出了胳膊。
本身邵雅比他要黑一点,可现在荀觅的胳膊已经看起来比邵雅的还要黑上一个度了。
说着,他有点新奇,“还真是……对了,我跟你看个好玩的。”
邵雅左右看了看,“什么呀?”
荀觅见左右都没什么人,于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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