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冲山脉的一条岭上,两个赤膊大汉正往山脚下的那座固元所行去。
这两人已苦苦寻觅了三日,却仍然没有找到他们要找的人,哪怕是尸首。
石虎的大脸比前些天看起来显得更黑,他身边柳承空的肤色也黑了些许。
“飞天鬼王的尸体我们都找到了,你说天珩究竟会在哪里啊?”柳承空一脸疲惫,他身上的伤虽已愈合,但明显妨碍到了气血运行。
石虎还是那样乐观地安慰道:“没事的,天珩小弟吉人自有天相。”
这已是柳承空听到的不知第几遍相似的回答,他苦笑了声,道:“你确定他真的还活着吗?”
石虎点点头道:“这还得看他能不能熬过去,我相信他一定会的。”
柳承空似笑非笑,他在石虎身上看到最多的就是不畏艰险的乐观态度,学到最多的也是如此,试想石虎四处历练的日子,假如没有这样自我调节的心态,一个连自己都摆平不了的人又如何能去救济别人。
发现尸体的时间是昨天傍晚,在一处被妖血染得污浊的水潭边。
飞天鬼王的尸体已经腐烂,而且身首异处,正因为味道极其恶臭才吸引了柳承空的注意。当他看见那具腐烂的尸体时,便害怕尚天珩是否会被其他妖兽抓去啃食。
在石虎仔细查看了飞鬼王的尸体之后,否认了柳承空的看法,鬼王的尸体虽已腐烂,但是能看见脑袋分离的地方光滑平整,看这手法定是位高深莫测的武者。
冲着同伴应该是被高人解救的想法,二人才想继续查探。
走到那间固元所前,石虎轻轻推开老旧的木门,随之发出一阵吱呀声响,光线稍微进去了一些,但还是觉得很暗。
石虎往里扫了眼,而后对柳承空大声嚷道:“里边没人,进去歇会儿脚吧。”
柳承空道:“真是麻烦石兄了。”
石虎一边摇头一边关上木门,笑道:“兄弟这话说的让我多难堪呀。你本就需要静养,是该找个僻静处好好休息,我只是习惯了到哪都能睡,可不能委屈了你。”
柳承空找了个靠墙的地方坐下,关上木门之后,整个固元所就几乎黑的看不清任何东西。他也不知道石虎身在何处,随口问了句:“石兄,我看你先前挺抗拒在固元所休息的,这是为什么?如果遇到在此地历练的武者,多交个朋友也是好的。”
“是是。”石虎浑厚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他应该就坐在对面。
“不瞒柳兄弟,这固元所本该是武者固本培元、调养静息的地方,可对于我来说却是个睡大觉的好去处。你也知道,我在外修行懒散惯了,碰到这样能遮风避雨的地方就忍不住想要呼呼大睡,正是因为几次吵到了别人,所以我才不好意思再来这种地方。”
柳承空听罢,嘴角一扬,道:“现在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放心吧石兄,你尽管好好休息,吵不到我的。”
刚一说完,对面就传来阵阵鼾声,而且比以前听过的都要剧烈。
柳承空摇了摇头,脸上终于添了些笑容。他端正坐好,心中感叹:长生门的结气术果然厉害,本来需要静养一月之久的伤,却在短短两、三日内将近痊愈了。他收起思绪,开始摒心静气,驱使元神在体内安然游走。
柳承空原本想要调养气血,却一直被石虎如雷灌耳的鼾声打乱心神。无奈之下又只得睁开眼睛,然后像没事人一般打量起周围黑暗的环境。就在目光流转之际,他忽然瞧见角落里有个形似雕像的人影。
而那人影似乎也望着自己。
他咽了口唾沫,也不管那是不是形似人的雕像,轻声问道:“是谁?”
没人回应,但那人影确实回应了他,因为它动了动。
柳承空胆子并不算小,他曾经一个人在荒山野地独居了数年,按理说寻常事物压根吓不住他。可是角落那尊雕像不知是人是鬼,再加之最近几日休息不足,又带伤在身,难免会把眼睛所见到的未知事物在脑中稍加改动。
仿佛此刻仍身处在幽暗的飞鬼巢穴。
柳承空爬起身来,警觉地道:“究竟是谁?若是朋友还请回应一声。”
那人仍旧没有回应,倒是睡得香甜的石虎被他喊了起来。石虎虽然睡意正浓,可像他这般出门在外的武者早就学会了时刻提防。
石虎道:“什么事?”
“这里还有别人。”
“哦?”石虎迟疑了片刻,然后立即跑去打开了木门。
光线重新照进这间固元所,无处着落的尘埃随着风四处飘动。
最靠里的墙壁,正对门的中心,一位年老色衰,身着黑衣的老婆婆靠墙而坐。她紧闭着眼,丝毫没有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
这人自然便是神婆,不过身边少了那个红衣少女。
石虎瞧见是个够不着任何威胁的老太太,便上前施礼道:“老人家,您是一个人吗?”
那老婆婆睁开灰白瞳色的眼睛,一声不吭,但这一睁眼,已然让石虎他们吃了一惊。
就在两人以为她是又聋又哑时,神婆说了一句:“固元所不是应该清修的吗?你们各顾各的,不要在意我这把老骨头。”
石虎听着这有气无力的苍老声音,心中却一点都不认为她有气无力,要知道他进门时可是仔细观察清楚才做了此地无人的决定,唯一的解释便是,她的元神修行远在自己之上,而且深不可测。于是石虎改口道:“老前辈在此清修,我二人多有打扰,还请老前辈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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