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的阿姨搀着她,她捂着小腹,脸颊上有泪水,嘴唇被咬得泛白,面色更是苍白,就像是失了魂。
霍希音一下子明白过来这是什么地方。她突然心跳加速得厉害,她一个人站在楼道里,外面阳光明亮而热烈,可她却觉得一阵阵发冷,她突然觉得孤立无援。
她还记得大学期间,有位学姐是奉子成婚,在大四穿毕业服拍毕业照的时候已经快要生产,她的未婚夫在一边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而她笑容满面,仿佛是世界上最高兴的人。有一种母爱在她的脸上绽放着光辉,幸福得简直一塌糊涂。
霍希音试着想了一下纪湛东在知道她怀孕之后的反应,她竟然不确定他是否会满心欢喜。
但是她却确定,假如她瞒着他单独去做流产,所有事情完成后又被纪湛东知道,他将是个什么反应。
他应该会惊愕,继而生气乃至怒不可遏,或许有掐死她的冲动也说不定。她没有和他商量就私自行动,那样他就有了充足的理由指责她私自行动,同时会阐明他很想把孩子留下来。至于他这句话是不是出自真心以及是否带了十足的诚意,她则完全不确定。
可是她在百转千回的复杂心思里,突然发现,假如那样做的话,自己竟然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痛快。
她从未看过他生气,也从未看过他失望,她似乎从未看到过他真实的情绪。他就像是一直戴着一个契合得完美的面具,假如没有别人提醒,她会一直蒙在鼓里。
她的心情复杂交织,她有点泛疼,并且有种深深的几乎要抑制不住的恐慌。这种地方,这种心情,这种遭遇,她不曾感受过,这让她觉得陌生得可怕。
她想哭,很想。
作者有话要说:狗血还会有,而且相当多,咳。
本来想把这一点挪到下章,想了想还是放弃了。晚上还会有一更哦^_^
第 十七 章
17、
其实这段时间每天都会接到纪湛东的一个电话,霍希音统统拒听。他的电话来得没什么规律,有一次是在她临睡觉前打了过来,有一次是在她上班途中打了过来。头两天她让电话自生自灭,后来她便直接摁了拒听。
霍希音觉得自己很矛盾,她并不想接电话,但是每天又希望他会打过来,她觉得这样的自己十分矫情。
不过她在今天一直到晚上她上床进行自我催眠,纪湛东的电话都没打过来。
她没有再吃安定片,但是因为身心都疲累,终于得以沉沉睡去。可是睡得并不舒畅,她在睡前思路本就十分混乱,睡着之后更是梦到了许多事。
她梦到了她的父亲,梦境是一个真实的重现。时间是几年前的一场未名的宴会上,她向来不入父亲的眼,那次却不知为了什么,霍长清难得地早早回了宅子,然后又特地叫她陪着去参加。
霍希音没有他那么好的装腔作势的本事,她在他身边连笑容都欠奉。她并没有因为稀奇而觉得兴奋,她从出了家到宴会都一直绷着脸,她对他一向是这种漠然的表情,可那天霍长清却隐隐愤怒:“我叫你来不是来给我难堪的。”
霍希音依旧面无表情并且嗤之以鼻:“那你可以不叫我。”
霍长清吹胡子瞪眼,盛怒的模样简直让霍希音想到了动画片里的那只唐老鸭。周围衣香鬓影,他低声的斥责与之格格不入:“你这副样子在家摆给我看也就罢了,在外面像什么样子?我好歹是你的父亲!”
她斜了他一眼,表情依旧是冷冷的:“我乐意。”
活脱脱一个不孝女,霍长清被噎个半死,转头再不与她说话。
接着她又梦到了纪湛东。梦里他在她对面,唇际有她熟悉的漂亮的闲适的笑意,眼睛微微弯起,有痕迹很深的双眼皮,他向她走过来,步幅优雅,姿态从容。他向她对口型,似乎是三个字的名字,虽然她听不清,但是她能确定他念的不是她。
接着镜头一转,她发现她和他都是在一张照片上,她的身体变得虚无,她觉得眼皮沉重,她尽可能地去睁眼,这才发现纪湛东身后的是一张吊桥。
她在梦里也知道这不是真的,但是她又感到不可遏止的悲伤,她想醒过来,却在朦胧中感到没来由的沉重,眼皮睁不开,意识也似梦非梦。
接着她被许多荆棘羁绊住,前方是一片沼泽,有绿色的藤蔓沿着她的脚踝密密地爬上来,一寸寸地蔓延,从小腿到腰部,她觉得恐慌,但发现自己一动也不能动,根本挣脱不了。
她几乎要尖叫,却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年轻的,低低的,温柔的,磁性的,像是在呢喃,声线像是纪湛东的,又像是陈遇的,她听到那个声音问:“你难道不想把这些藤斩断么?”
“它们缠得太紧,我没有办法。”
“你不斩断它们,连你自己都会被拖进沼泽里的。我来帮你。”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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