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越然乐了,“还嘴贫,让你和我一起回深圳你又不愿意去,我当初就应该五花大绑把你给绑过去,然后今儿个又给带回来,抱着你去上班,好不好?”
十几天没见,是真的有些想他,想他的同时又想到那晚上两人的谈话,最后的结果不了了之。
那晚他情绪也不大稳定,她说的话,他听了个只言片语,最后拽回他神思,还是最后涂玥的死会不会和刘金海有关,他摇了摇头,淡淡地说:“桑桑,我不知道。”
他要是知道了,现在就不会心平气和地同她坐在车里聊天。
他也有些乱。
一直习以为常的常规,习以为常的形象被打破,要令人在瞬间接受这样的结果,无疑是困难的。
悦耳的铃声响起,结束这一场没有结果的对话。
是助理周觅打电话过来通告,酒店内部出现了一些事情,另外家父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十一黄金周的时候终于是熬不住,倒下进了医院。
“我马上回来。”
他绷着脸,面部表情极其严肃,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他当下就将她送回了家里,自己驱车离开,翌日便买了最早的航班,飞回了深圳。
“不劳烦方老师。”她顿了顿,又低低地补了一句,“你爸的身体情况怎么样了,这些天你也辛苦了。”
她霎时乖巧,他心脏那一块柔软地像是海绵,能掐出水来。
他笑:“这就开始担心你公公的身体了?没大碍,就是在在家里下楼拿东西,不小心摔了一跤,我妈是个急性子,喜欢把事情说得特别严重,老喜欢吓我。”
她忽地牵住他的手,冰凉冰凉的,手上还有一些水渍,“真没事?”
他嘴角上扬,弧度柔和得刚刚好,“傻桑,没事儿,不过我真有点儿累。”
他说得轻巧,实则心底暗自叹息,哪能是什么好事情,他爸的身体情况他一向清楚,近些年来身体愈发不好,和她说的那天会摔倒确实是真的,但是原因他一点儿也不想多说。
每个人都有生老病死,抵抗不过的命运,只不过这样的命运过早的发生在他爸的身上,人身体明明够健朗,但生死就那么一线的事情,一个摔倒再去医院里检查,医生确诊得出的答案是老人家脑癌,癌细胞早就扩散了,没法儿根治,就算是化疗也没有用,都是在承受痛苦。
估计也就是在这么几天的事情了。
“那你怎么不还休息一会儿,着急来上什么课。”
“想来见见你,总觉得不触摸到真实的你,这心里就少了些什么。”
他话里藏了疲惫,她心疼地捏了捏他的手心,仰着头软糯地瞧着他笑,笑得像个孩子。
他心内一动,想伸手捏捏她的脸,但是碍于身前身后都是同事,也不好做出太出格的举动,只好一路忍着到办公的地方。
他一个顺拐,就将她拐到空无一人的小教室里,和着翠绿的香樟树,淡雅的香气和微微细如银丝的小雨,他将她抱起放在桌上,捧着她的脸温柔缱绻地吻她。
是无比真实的存在。
“十一你都光顾着吃去了?”他故意重重地捏了一把她腰间的肉。
涂桑扭着身体,反驳,“不不不,也没光顾着吃,我不是和你说了我在调查刘教授的事情……。哦,对,你要是觉得之前我说的都是胡话,那就不用在意。我就是有这么个想法。”
他下巴磕在她的肩头,闷闷地嗯了一声,关于刘金海的事情,他十一忙得晕头转向,后来才忆起,稍微让周觅查了一下,得出的结果,也是令人意外。
什么都没有,一个资料上没有缺点的人,什么都查不出来。
越是这样干净,倒是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六月份那会儿,被捉住的李斯亦那几个愣头杆子,大晚上的禁不住他的恐吓,后来两个人坐在地上,一五一十抱着脑袋老老实实地交代事情的经过和起源。
所谓的一定要让凌周坐实这件事情,一是因为凌周在先前的时候确实是一直欺凌他们,恶霸一样的存在,再者便是他们年纪小,觉得既可以赚钱又可以让凌周摔跟头的事情,为什么不做。
当时李斯亦还怒目而视,挺耿直的一小伙子,粗着脖子交代:“大哥,我真老实给你交代,凌周真的是人渣,不过那个女孩儿是不是他弄死的,我不清楚,我们都没看见,没人看见,只有他自己知道。再就是给钱给我们人,我具体也不大清楚,应该是是那个大佬找中间人,谈的。我后来拿了钱走人的时候,听见他们说什么,刘老什么的,具体没听清。”
他又生气,偷偷摸摸站起来,想要靠近他一些,被他一脚踹得半跪在地上,“坐下,就在那儿,好好和我说话,正经点儿,我媳妇儿的账还没算呢。”
李斯亦吃痛,嘶了一声,没好气,“就这么些啊,你还让我说什么,我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说得坚定,方越然不信,哼笑一声,拧着他的手腕,看着他痛得嗷嗷叫。
他笑得煞是好看,“还有呢?”
脊背上出的汗早就干了,一阵风吹过,吹得身体发寒,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李斯亦抬头瞧他,他眼中的戾气十足,面上却是笑着的。
不是好惹的人。
他被吓到,赶紧哆哆嗦嗦交代,“凌周确实是被冤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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