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小学时,唐小藕他们就曾多次参加过勤工俭学活动,比如捡麦穗、采槐叶。上中学后,勤工俭学活动也年年进行;在六年级下学期去采过秧苗,七年级上学期去罱过花生。当时,学校组织学生前往的罱花生地点是樊家堡西北的一座山丘,活动结束后,家住樊家堡一带的学生都回家吃午饭。唐小藕罱的花生少得可怜,连篮子底都没遮住,在虚荣心的驱使下,返校时她将自家的鲜花生放进去一些充当自己的劳动果实。
到校集合,班主任老师开始给同学们称量收获的花生。排在队伍末尾的夏长赢,伸头朝他前面的唐小藕的篮子里瞧了瞧,说了一句“弄虚作假!”
“管不着!又不是从你家拿的!”唐小藕低声反驳。
“甭管从谁家拿的,反正不光彩!——不光彩!”
怕被别的同学听见,唐小藕没敢再还嘴,就这么忍气吞声又不甘心,于是用口型骂他一句“臭屎壳郎!”泄愤。
称量完毕,老师宣布罱花生最多的同学是唐小藕。唐小藕总算当上了一回“第一名”,却因被夏长赢看穿高兴不起来。
现今,他们升入八年级没多久,学校又组织起勤工俭学活动,这次是去樊家堡村南的山上采集刺槐种荚。前面已经说过,那座山的山之阴属三个樊家堡,山之阳属别的村庄。双泉中学的八年级学生此次要去的地方是布满了槐树和松树的山之阳。
起初学生们都规规矩矩的一个跟着一个排队前行,后来便失控成了仨一团、俩一伙。山道两侧散生着一蓬蓬棘针棵,已经熟透的酸枣像红珍珠一样镶嵌枝间。不过当这伙学生经过,这些棘针棵子就变成清一色的绿了。
自从郑薇转学后,唐小藕与同样玩心很强的范美玲好起来。跟其他同学一样,她俩一边走一边留意着路两侧的酸枣棵。走在前面的那些同学实在可恶,竟然一颗酸枣都没给她们留下。两人正埋怨着前面的同学嘴馋,听到夏长赢喊道:“唐小藕!在后头磨蹭啥!快点儿走!”
“我发现夏长赢专门和你过不去!”范美玲说,“你怎么得罪的他?”
唐小藕想了想说:“我得罪他不下六百回了,从上小学起我俩就不对付。”
“是不是像猫和狗一样,一见面就打。”
“嗯,差不多。”
见夏长赢又回头看她们,两人便紧走几步。
过了一会儿,范美玲注意到走在前面的胡小芹停下来和夏长赢说话,于是搂住唐小藕的肩膀跟她耳语:“我和你说一个胡小芹的秘密,你可谁也别告诉!”
“嗯!保证不往外说!——啥秘密?!”
“胡小芹老是朝夏长赢那里看!”
“你啥时候发现的?!”
“很长时间了。”
“夏长赢也老是看她?!”
范美玲摇摇头,“他好像还没有察觉。”
……
到达目的地,同学们在班主任老师的安排下分散开行动。男同学们用绑着铁勾的长杆从树上往下掰带有种荚的枝子,女同学们负责将枝子上的洋槐种荚摘下来装麻袋。
过了半晌,范美玲走到唐小藕身边跟她低语:“我看见下面的沟里有很多酸枣棵子,肯定有不少酸枣,咱俩下去看看!”
见班主任老师身在远处,唐小藕就壮起胆子跟着范美玲开溜。
沟中的棘针棵子虽然密密丛丛,上面结的酸枣却稀稀拉拉。从这片棘针棵子上摘了还不到半兜,二人有些不甘继续四处寻觅。
当她们心满意足地揣着满满的一兜酸枣从沟中爬上来时,听到老师一声喝问:“你俩干啥去了?!”
唐小藕和范美玲都垂下头去没敢吭声。
“你俩是:学习,学习不认真!干活,干活不认真!看着吧!长大了一点儿出息也没有!”
唐小藕的自尊心被刺伤,眼泪涔涔地往下掉。范美玲比她坚强的多,老师一离开,就掏出几颗酸枣放进嘴里慰藉受到责备的自己。
“陈红和我说了,是胡小芹给咱俩告的状!”临收工时,范美玲对唐小藕说,“——咱俩和她记仇!”
“呃……不大好吧?”
“有啥不好的!她怎么还好意思给咱告状呢!说好了呵!和她记仇!——来,咱俩拉拉钩。”
刺槐种荚在树上就已经干透,分量很轻,家住学校附近的同学即可轻松运回这些劳动果实,家远的学生不必再返校。
一班和二班不在同一个山头,唐小藕与田樱樱、杜鹃无法取得同行,便与夏长赢结伴翻越南山。
“听陈东说,老师嫌你和范美玲了?”来到属于西樊家堡的地盘时,夏长赢问蔫蔫巴巴的唐小藕。
唐小藕的眼睛又湿润起来。“我俩是做的不对,但他那样说我们,也忒过分了。”
“说的啥?”
“说……说我俩长大了也没一点出息……当时我都不想活了……”
“至于吗!老师那不过是在气头上……”
“不是说的你,你当然体会不到那种滋味了!——我们听说了,是胡小芹告的状!范美玲约我和胡小芹记仇,我答应了。”
夏长赢嗤笑一声,“你俩也忒鼠肚鸡肠了吧!”
“我知道你为啥护她!”
“谁护她了?!”
“这还不叫护?!——我早就知道了,你和她有那种意思!她老是往你那里看……”
“唐小藕,我警告你!你再造谣我就告诉老师!”
“又不是我发现的,你凶我干啥!若要人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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