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苏蔚摇头,还笑称:“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难道还会是误诊不成?”
谢灵境不放弃,说来会诊的那几位,随便拎一个出来,在国际上都是赫赫有名的存在。
苏蔚比她大了五岁,又在职场摸爬打滚了七年,她当然看得出,谢灵境不是不相信国内医生的诊断,她只是,更需要她自己,和她所信任的人的判断。
所以苏蔚由着她去了。
再之后,确诊,选择安乐死机构,填写申请,与安乐死陪护者朱莉见面,一切都恰到好处地水到渠成,就连苏蔚自己都笑,她的人生,从来没有这么顺利过。
这是她最顺利的一段人生,也是最后一段。
为了能让她尽量舒服,谢灵境在朱莉的帮助下,订下了这间公寓,这是志愿者主动提供的住所。知道志愿者不收钱,苏蔚和谢灵境商量了,给志愿组织,捐了一笔款。
捐款后的第二天,朱莉就来找了谢灵境,要把钱退给苏蔚,她知道,苏蔚家里,还有个幼小的女儿,没有什么,比抚养好孩子,更重要的了。
谢灵境看了沉睡的苏蔚,没同意。如果不是身体条件不允许了,苏蔚甚至想过,要做遗体捐献,将身上任何还有用的器官,全捐献出去,给需要的人。
这样的苏蔚,还在乎什么钱吗?况且,她也不缺那几个钱去养孩子。
人生的最后一段路,还是让她走得洒脱随性些吧。
“为什么不答应去游湖?”苏蔚问,捧着咖啡杯的手有点抖,她干脆将整个杯子,都靠近了怀里。
“为什么要去?”回过神来的谢灵境,不悦地扬眉。
苏蔚和朱莉对视一眼,两个人都笑:“年纪轻轻,青春正好,对方长得也不赖,看昨天的行为举止,也是礼貌得体。既然都被邀请了,为什么不去?”全然一副过来人的模样。
早就知道,把这事儿告诉她们,会是这样的下场,她当初,怎么就没管住嘴呢?谢灵境靠去椅背,望天翻白眼。
“近墨者黑。”她给出了个不是理由的理由,“你没看见他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吗?跟那样的人做朋友,他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无非也是花花公子,纨绔子弟。”
苏蔚捏了咖啡杯的弯弯把手,看着她笑:“你原来,仇富啊。”
谢灵境的白眼恨不得翻上天,简直对牛弹琴。
“他是来旅游的,”她干脆闭上了眼,阳光下可视红通通一片,“我也是要回美国的。”
苏蔚当然明白她的意思,情侣两地,多不长久,更何况,他们连情侣都还算不得。可她还是要劝:“我到了现在这一步,才算明白过来,这人呐,想做的事,想说的话,想见的人,能去做,能去说,能去见的,就尽量去做,去说,去见。人总想着要不这回就算了吧,反正还有下次。可实际上,我们谁也不知道,到底还有没有下次。”
谢灵境仰着头,眼睛还是闭的,她知道苏蔚在看她。
“就像人说长久,可谁也不清楚,长久,到底会有多久。我现在觉得吧,把握当下,及时行乐,未为不可。活着的时候,多经历一些,也不是什么坏事。不要像我,一辈子被一个男人套住,这才跳了出来,就发现,原来一生都快要走到尽头了。”
谢灵境忍不住睁眼:“其实你也可以……”
“后期依靠呼吸机活着吗?”苏蔚冷静地自嘲,“我要是想这么生不如死地苟延残喘,也就不会来找你了。”
谢灵境也冷静地自欺欺人:“现在医学发展很快的,说不定,明天就会有这方面的重大发现……”
“医学发展再快,能快得过我病发吗?”苏蔚努力将咖啡杯捧去小圆桌上,瓷器磕着玻璃,咔哒一声响。
“你看我现在,”她艰难举了双手,轻微地颤抖,“我连单手拿杯子,都已经做不到了。”
谢灵境有些不忍,就算她觉得昔日姐妹情,这些年已逐渐淡薄,可她也从来没想过,再见苏蔚,会是这样一副场景。
“我不想做个废人,拖累别人。”苏蔚也移开了视线,去眺望远处,阳光下波光粼粼的苏黎世湖,“我想有选择、有尊严地死去。”
病入膏肓
“你真的不跟我去吗?”
公寓玄关处,谢灵境弯了腰,蹲到地上,去系脚上那双珍珠白高跟凉鞋的纤细绑带。
“不啦,”苏蔚坐在客厅沙发上,她的角度,正好能看见谢灵境的纤瘦背影,“我这个样子,去看歌剧,太麻烦了。”她推辞着。
“我们可以只看半场。”谢灵境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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