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若是太轻易地让他得到了,他还要不满意,觉得有负期望。
】老鸨的话还记得分明,她曾经这么做过且卓有成效。
可是现下她一点都不想让吴征等待!他若在房中,她只想时间飞到他身
边,哪怕只是多诉说两句温柔情话。
他若不在房中,她也愿暂守空闺,为他等门。
「女人也是贱骨头,分明知道不成,只要喜欢了便不管不顾。得到了固然欢
喜,得不到也愿意傻傻地等,即使被一次又一次地欺骗也不肯醒过来。」
玉茏烟轻移莲步间低声自言自语,又满足地叹息一声:「幸好他不会骗我。」
吴征果然还没来。
府上的人大都很忙碌,除了那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栾采晴,还有那个沉默
寡言,始终低着头的柔惜雪。
玉茏烟闭上房门,又抿起了樱口。
吴征忙碌得不可开交,他虽年轻力壮,又身负高明的武功,连日地忙碌下来
也定然疲乏不堪。
府上的女眷也都是大有本事的,一个个都是吴征的绝佳助力,除了自己……
没有武功,也无主事之能,更连姿色在这里也只是差相彷佛,算不得突出。
似乎自己能做的,也只有他来时尽心服侍,好让他疲惫的身心在饱尝温柔之
后复又精神饱满。
玉茏烟略觉气馁,静坐片刻忽然又有些开怀地羞涩一笑。
既只能做这件事,那就做到最好……只是若要做到最好,岂非又要羞人得紧?吴征来得不早也不晚。
事务尚未做完,时辰差不多时韩铁衣便一脸怒气地挥手赶人。
「干嘛呀?事儿没做完,耽误了要事你担当得起么?」
吴征正襟危坐,平日里没有架子的人摆出姿态来,居然极具威仪。
脸上的笑意分明又颇为嘲弄,不知打的甚么鬼主意。
「今日的事,我替你做完。你走,你快些走!」
韩铁衣这位战场上镇定如山的智将,此刻被气得额头青筋乱跳,连连摆手像
是驱赶苍蝇,却死活不肯抬头看他,只是低喝道:「你再不走,我一定会打你!」
「那我走了,自家亲戚,打起来不太好。」
吴征刻意倒退着离去,似乎对韩铁衣现下的模样大是得意,末了还哈哈两声
,才转身离去。
过了好些时候韩铁衣才抬起头来,目光有些空洞,不但没了沉稳,连从前大
力赞成吴征与韩归雁结成连理也没了,自言自语道:「一个妹妹就罢了,刚相认
的姐姐也要落入毒手,真真气人。也不知道爹是怎么忍住不揍这个小子的!不成
不成,这小子回头就要骑到韩家头上作威作福,八成我的话也听不进去,我得想
个什么法子才好……到底有什么法子……这……唉……」
一路归家,转入后院,正是亥时过半。
近日来赶着修缮的吴府,从大格局上与从前的吴府类似,前后院之间隔着堵
长长的围墙,仅有一道中门可以出入。
跨过中门,前几日来去匆匆,不像今日心怀旖旎,颇有闲情雅致,吴征在此
不由站着愣了会儿神。
左右两边都是家眷们的住所,有些已是漆黑一片,有些则还透着灯火。
吴征一眼便知院内的主人是否已安歇。
冷月玦入睡时最喜黑灯瞎火,暗摸摸的睡得颇香。
陆菲嫣则喜欢在角落里留下一盏油灯,既不刺眼,也留下一分安全感。
尚在修缮的宅子还有多处未能整顿利落,吴征来回逡巡的目光去颇为温柔眷
恋。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自己最珍而重之的,而这处新家也是自己给大家的落脚
之处。
来之不易,守之更不易。
只是这一回,绝不会再自手中被人夺走!左转,向前,步伐声不轻不重,看
看小院就在眼前,吴征嘴角不禁勾起一丝微笑。
玉茏烟在府上颇有些战战兢兢,畏手畏脚,除了逃避久在冷宫的自卑之外,
也担忧惹了麻烦,便是给吴征惹了麻烦。
正是这份顾忌,让她今日硬生生止了下毒之念。
由此,也足见她对自己的重视发自心底。
这才是吴府里的女眷。
今夜自己会来,这位姐姐就算千肯万肯,多半还有逃避之心,瑟缩之意。
她就是这样,总是十分矛盾,事到临头躲不得,只得把眼睛一闭,咬牙硬挺
着过去。
绝色的美妇生就了一副任人欺负的性子,实在可爱极了。
吴征不由食指大动,说来两人见面虽不多,相识却已久,互为有意也已许久。
迁延至今固有天不遂人愿的造化弄人,今将成好事也有终不负有心人的圆满。
吱呀两声,又是脚步声由远及近,渐渐清晰地到了房门口,玉茏烟的心跳陡
然急促起来。
她等待已久,不是从来了吴府,而是在冷宫孤寂之时,便不时幻想吴征的宅
子是何等模样,自己若是来了,又将如何如何。
可果然如吴征所料,事到临头仍难免逃避之心。
玉茏烟几乎想逃,却发觉手足发软,一时站不起来。
「玉姐姐,开门。」
磁性的男音与叩响门扉声传来。
房门分明未锁,轻轻一推便可打开,吴征定然是知晓的,他偏偏不肯,偏偏
要自己去开门。
他定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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