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动身去找辩机先生,让他即刻派人去西域边城购来大量的落月滟香,一定要快,这事耽搁不得。”一激动难免真气乱走,他顿了片刻,勉强道:“办妥这事,就当你将功补过了。”
竺苓不敢耽搁,虽担忧家主身子,到底没勇气违抗,只回了句:“属下马上去办。”
人走后不久,香盗再抑制不住体内乱窜真气,生死攸关时,他顾不上江边的淤泥脏衣,只寻了处相对干净的地盘腿而坐。
冥象神功第十重练成初期,会有三道坎,每逢四个月的月缺时内力真气会在筋脉顺走几日,若不及时运功调理,轻则前功尽弃,重则可能功力尽废。
当然如果安然度过,便可自然练成第十一重,内力会成倍增加,如此巨大的诱惑,任谁都会想一试。
香盗原先以为怀明墨只是隐士山庄普通后辈,用自创的太学经便可应对,不想竟是个强敌,到底是自己轻了敌,没料到对方竟把万生心法修炼到这般地步,使出的般玄指狠准难缠。眼看自己可能要被生擒,他无奈才用出冥象神功招法,不过是强行耍出几招,已伤及腑脏。
山雨欲来风满江,香盗运功疗伤不过一盏茶的工夫,江边渐刮起了呼啸狂风,惊涛拍打岸畔声如雷鸣。黑面首领急冲冲出现,跪地道:“报告楼主,有批暗卫正朝我们这赶来,恐有二十多人。”
香盗面上不见惊惶,仿若泰山崩于前也只是青羽落地,“沉香呢?”
黑面首领跪伏在地,语气似是幽魂,机械般回答:“杀层主未到。”
连日来香盗多番遭遇刺杀,已然清楚对手实力,虽然自己手下黑面能以一敌三,可到底仅有三人安排在这接应自己,情势确实有些严峻。香盗紧闭双眸,面色平静不见丝毫慌张惊恐,半晌从容开口:“撑足一刻时,你们撤。”
“是!”黑面首领受命迅速离去,仅余香盗独自在岸边养伤。
疾雷划过漆黑无垠的天际,轰隆一声惊起山间栖息的飞禽,山雨滂沱急来,倾盆而下,渐渐掩埋了江浪滔天的震耳声。
转眼暴雨已浸湿香盗一身黑衣,好在他没有头发,不至于蓬头乱发太过狼狈。
他像是尊石佛,盘坐在崖岸上任风吹雨打还稳如泰山,周身散发的威严令人不敢轻易靠近。
眼前骤雨如幕,让人完全看不到一丈距离外的事物,纵然香盗眼力极好,仍只能见滂沱似注的雨水,耳力再好,只能闻得哗哗雨声。
如约过了一刻时,香盗并没见到有人前来打扰,宛若世间唯剩他一人,在这雷鸣电闪的瓢泼大雨中挣扎求存。
又过了半刻,一群黑衣人围上香盗,浑身墨黑地融在夜晚的黑墨中,两眼露出嗜血的精光,诸多双眼紧盯住香盗,让他无从出逃。
站在香盗跟前的人显然是其中首领,系着玉扣腰带,连握在手里的刀也要比别人的好点,他望向香盗的目光十分嘲讽,讥笑说:“没想到香盗居然是个和尚。”
虚生收起盘坐的双腿,缓缓起身,周围暗卫见状似是害怕地冷抽口气,连那首领眸底也闪过一丝仓皇,拿刀柄的力气不免大上几分。
他的余光慢悠悠扫过围堵自己的数十个暗卫,明明身处弱势,却始终泰然处之,淡笑道:“你们晚了半刻。”
暗卫面具下忽然发出嗤鼻笑声,讥讽道:“你的下属全弃你而去,你装什么淡然从容。”
虚生眉角微扬,有种说不出的自信,脸色苍白得可怕,偏让人觉得他容光焕发,原该是一个吃斋念佛的和尚,说出的话却极张狂,“贫僧对诸位施主实在提不起兴趣,施主已来找过数回,为何还不心死呢?”
“待和尚你见了地藏佛,我们定不再多打扰。”
虚生只是安静独自在中央,嘴角总是浮着一抹淡笑,全身放松像是待宰的羔羊。
即便是这样暗卫首领亦不敢放松警戒,他已经再三调查过虚生功体有恙时候,可真正站在他面前仍旧不敢轻举妄动。先前他已经失败过太多次,无论多少人围堵刺杀,最终全被虚生的下属黑面杀害,如今他接到死命令,今日绝不容自己再失败,否则定无命回去。
虚生无声与暗卫首领僵持一会儿,毫不在乎地抬脚慢步往前走,“回吧,贫僧久不动手,实在不想徒添杀戮孽债。”
被虚生随意轻看,这暗卫首领登时有些恼怒,举手示意下属动手。俄顷间,数十把刀从不同方向,同时向虚生劈来,而且每个人的招式路子皆不一样。
虚生喉间飘出一声冷哼,像是来自无间地狱的幽鸣,双手合十慢声慢语:“阿弥陀佛。”说罢他虚晃一下,双脚缥缈灵动,十来把刀纷纷坎了个空,人凭空消失在众人之间。再眨眼,虚生突然又出现在其中,以手指为武器,速度极快得打下所有暗卫手里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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