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雪隔着白纱看向姜承航,她噘了噘嘴,因为良辰美景因为婚纱美酒因为叹息桥下天长地久的吻而冲动燃烧的心平复下来。
睫毛像扇子那样垂下去,嘴里嘟囔两声,美梦被戳破,语气里依旧满含着期望和信赖:“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登记?”公开等一等也可以,等到leo大一点,等到工作室再运行两年。
远离生活圈子的时候她想不到这些,一旦想起俗事,她便不觉得这是推诿,满心理解了他说的话。一只手撩起白纱,凑到他面前,做了一个撒娇的表情,有很多事确实还没有考虑好的,他要工作,她要读书,现在不是合适的时候。
柏雪叹一口气,叹气也像在撒娇似的,心里决定了她可以等一等,她就又高兴了,在脑海里排演,他们可以先结婚,也可以等两年再结婚,到合适的时候公开这个消息,但什么时候是合适的时机呢?她看向姜承航。
姜承航知道她在等什么,他可以说谎的,构画一个美好的未来,把重新开始生活的那些话再说一次,她是最容易哄骗的,而她又这么相信他说的话。
但他没有,他摩挲着手上的指环,竟然不敢去看她的眼睛,觉得自己真实的想法极其卑劣,艰难的说:“我们先办仪式,晚一点注册。”
柏雪她撑着手坐起来,还在顾及婚纱上的珠片,这是他送给她的第一件婚纱,她看着姜承航:“晚一点是什么时候呢?”
姜承航不说话了,他无法回答她,他想让她知道自己已经在退让了,他原本不必说这些话的,留住她一年,两年……时间会很快过去。
她现在还不成熟,但总会成熟的,会考虑得更多,会理解他。他们还会有孩子,真的有了孩子,有了家庭牵绊,她会一直留在他身边的。
姜老先生从几年前开始身体状况每况愈下,也许等再过十年或者八年……这些平时他压抑着不去想的念头此刻都冒出来,他抬头看向她,她还盯着他看,等他回答,眼睛里已经隐隐有了泪光,她明白了。
但她还在问,很轻声的:“什么时候?”极快的问完又留下一个细颤的尾音,“嗯?”
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先拿出戒指,这个指环烫他的手,烫他的心,竟然开不出口说哄骗她的话,她的目光好像能窥探他的心意,心底的想法无处躲藏,他伸出手臂拥抱她,把她搂在怀里,安抚她,再退一步:“我们去美国注册好吗?”
柏雪望住他,她没有说话,人晕乎乎的,想要跳下床离开房间,但最终只是动了动手指头,她伸手去摸姜承航手上的戒指,肩膀颤抖着,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他未能说的,她已经明白了。
他们不可能结婚的,或者会有一个仪式,一个极尽奢华的仪式,千万婚纱钻石皇冠,坐着马车入场,想在海边就海边,想在古堡就在古堡,但他们不会登记注册的。
柏雪发抖,控制不住的抖动着身体,香港富豪们总有几个情妇姨太太,比包包比宝石比房子比子女,一点吹风草动就能上媒体头条,她们相互知道彼此,还要一个桌面吃饭过节,把丈夫哄得高兴了,也可以在国外注册登记,自己哄自己也是大婆。
一旦不做梦了,她马上就开始往最坏的那个方面去想像,姜承航以为她冷,紧紧搂住她,但她想从他怀里出去,伸出两只手抓住床柱,挣扎的力量小的可怜,她的呼吸障碍又开始发作了。
“十年,十年好不好?”只要等到他完全支配姜氏,等到公司发展不会因为丑闻受到影响……姜承航失措的捞住她,她要从他怀里爬出去,发抖也要爬出去。
婚纱因为拉扯撕下一片蕾丝,手工串的细珠撒落在床上,又滚到地下,窗户外面传来音乐声,柏雪没有回头,也没有看他:“你、骗、我。”说完便用尽力气。
都是骗她的,读书学校新房子和新生活的开始,只是逃离现在的圈子,在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隐姓瞒名的生活而已。
他没办法否认,现在不行的以后也不行,她想要的永远不能实现,她不可能被人光明正大的称作姜太太,她不可能跟他出席女主人出席的场合,程家千金未婚先孕都是一桩沸沸扬扬的新闻,更不用说兄娶弟妻。
接下来再也不必说,她已经明白了,幻想和期待通通破灭,她的英雄依旧只有leo,连言夏都想过不管不顾的公开,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
从黄昏到傍晚,柏雪没有再说一个字,她躺着,穿着那件裙摆破烂的婚纱,姜承航给她盖被子,喂她喝牛奶,她看起来已经冷静了,他吻她额头的时候,她没有拒绝。
他以为她已经接受了,终于松一口气:“这是最好的选择。”
柏雪终于再次把目光投向他,她把眼泪哭完了,看向他的时候不再迷混不清,她甚至还轻轻点了点头,对他这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第二天姜承航离开,柏雪收拾东西,那件掉了满地细珠的婚纱被她叠起来放在床上,圆桌上插瓶玫瑰一朵朵都开得娇艳。窗框边的烟灰缸里搭着一支吸到一半的香烟,他从来不在房间里抽烟的,柏雪走过去,学着姜承航的样子夹起来,放到嘴边。
那件婚纱她留在酒店,没有带走。
柏雪到了剧组下榻的酒店,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她明天要走电影节的红毯,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哭肿眼睛,脸上贴着冰贴面膜,眼泪依旧涌出来,缩在被子里,哭累了睡过去,醒过来面膜已经干了,小美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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