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增寿皱了一下眉头。他对神神鬼鬼的这一套完全不信,对于海参崴城现在就已经建起来的道观更是非常反感。
所以他也不搭理这个话茬,径直问道:“怎么会让他们欺近营寨那么近才被人发现?哨兵呢?”
秦森道:“东南角的哨兵都死了。我亲自验看了尸首,咱们派出的哨兵应该是一下子就被箭矢射中没气了;那些女真人哨兵倒还好,有几个躲过了第一波箭矢,与上来的人搏斗了一番才死的。但他们没有号角,只是吼了几声咱们也听不懂。”
“咱们还是大意了,哨兵派的不合规矩,人也都有些松懈,还不如人家女真人。我向大人请罪。”
“我也疏忽了,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我也没脸处置你,等回了城咱们两个向殿下请罪。”徐增寿道。
营帐内沉默了一会儿,徐增寿才又问道:“他们一共有一千五百人?咱们打死了多少?俘虏了多少?”
率领女真人、蒙古人和经制之军追击的副千户林默道:“徐相,一路上大约打死了他们六百人,在营寨外还见到了四百具尸首,另外俘虏了五十多个人。”
“也就是,消灭了他们一千多人?”徐增寿道。
“大约如此,但这个六百人只是估数,一路上只见到了四百多具尸首,剩下的人不知到底是被打死了还是打伤了。他们逃跑的路线非常刁钻,若不是有熟悉地形的女真人追击,并且冬天树木叶子也少,恐怕会让他们跑的更多。”林默道。
“俘虏的人中有受伤的么?”徐增寿又问道。
林默摇摇头:“徐相,所有受伤难以走路的人都被处死了,带回来的都是只受到了轻伤的或者没有受伤的。”
徐增寿也没有细问,只是又想了想,道:“将俘虏的女真人暂且关押到单独的营房内,每日给些稀粥别让他们饿死。”
“是,徐相。”林默答应道。
“咱们的伤亡如何?”徐增寿转过头对营地内负责进行战后统计的另外一个副千户白鹿司道。
“一共死了一百多名经制之兵,还有三十多人受了重伤,随军的军医给他们止了止血,但估计活不到明天早上。还有一百多人受了轻伤,倒是无大碍;但还有二十多个残疾的。”白鹿司道。
“女真人大约死了六十多个人,还从我这里要了一些药过去,也不知到底有多少受伤的;阿依努人和蒙古人也死了几十个,伤了几个。”
徐增寿吩咐了几句,主要是照顾好伤员,收拾战场,以及将战死的人尸首装上车预备带回去。现在天气很冷,尸首不会很快就腐烂,倒是可以带回去。(古人对于尸首非常重视)
但徐增寿吩咐完后帐篷内又重新陷入了沉默之中,大家都不话。
大军才出发一天就损失如此惨重,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差不多损失了三百经制之军,附庸的女真人、阿依努人和蒙古人也死了不少,对他们来下一步到底如何就需要思量了。
又过了一会儿,徐增寿开口道:“大家都一吧,是接着进剿,还是就此退去。”
接着进剿就意味着危险,来袭的女真人至少有四百人逃了回去,他们完全可以沿路伏击拖延他们行进,拖到下雪就万事大吉;并且即使没有下雪到了目的地,那些女真人既然已经知道有汉人军队要打他们,还会在原地守着?到了地方恐怕也不会有什么收获。
就此退回就安全多了。他们才出发了一日,退回去也很容易。并且虽然没有达到允熞的目的,但只要带回去杀死的女真人头颅就能表明他们并非是不战而退,相信殿下也不会对他们有什么责罚。但就是有些丢人。
认为应该继续进剿的大声诉自己的理由,而那些觉得应该退回去的则心翼翼的着不继续进剿的缘故;不过帐篷内每一个人都看着秦森,徐增寿也不例外。
徐增寿现在心中非常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他虽然出身将门,父亲、大哥都是大将之才,他也被认为很有才能;他自己几次随同出兵打仗都表现的不错,平日里也自视甚高,认为指挥一两千人的军队是杀鸡用牛刀了。
但当他亲自面对这种很难抉择的情况时,他发现自己还是没有统帅的才能。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继续前进很有可能劳而无功,甚至全军覆没;但他又不甘心就此退去。在六神无主之下,他也下意识的看向秦森。
秦森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抬起头来道:“徐相,几位大人,我还是觉得应该继续进军。”
“为何?”徐增寿问道。
“徐相,在北方过冬不易,若是离开了建好的房子在野外很可能被冻死,尤其是孩儿和女人。所以他们不会轻易逃跑,多半要确定了咱们会攻打他们的部落时才会带着吃的、用的临时躲避到附近的山林中。”
“而这一带的地形,大家看,”随着他的声音,大家都将目光投向了桌子上的这一带地图。虽然这个地图绘制的很粗糙,路途远近也十分模糊,但几条主要的路线和行走的难易都被标注上了。
“从这条路过去,最方便攻打的是甲二号部落,所以甲二号部落的人恐怕会逃,但其他部落的人不会马上跑。可是从甲一号部落到甲二号部落也不过是一日的路程,咱们完全可以虚晃一枪,不在甲一号部落停留直奔甲二号部落,不给他们反应时间。”
“况且这条路更加好走,咱们的马车可以在路上跑,士兵们也能保留更多的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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