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备给他们上茶,却发现手头没有热水,只好打发蔡老三出去烧水,她自个翻腾出早先准备好的糕点,摆桌子上。
秦嬷嬷打量整个屋子的内部装饰,心间一阵闷痛。
想当初,段府只有老爷一个独生子,素芬作为老夫人奶嬷嬷的独女,又跟老爷一同长大,在整个段府可谓闺秀小姐般的存在,谁不敬着,爱着,什么锦衣玉食没用过,见过,如今却……
她都过这样的日子,更别说小娘子了。
想到小娘子,秦嬷嬷登时坐不住了,她急切地看向蔡娘子,问:“红豆呢?”
蔡娘子顿住,过了会,她回头,一笑,“那孩子还在睡呢,你也知她现在身子非同一般,平日里难免觉多。”
“哦对对对,是该多睡会,咱们小些声,不要吵到她。”
蔡娘子翻出茶叶,这是专门为招待他们翻炒的新茶,恰好蔡老三烧水回来,蔡娘子便用水滚了几杯茶水,分别放到几人面前。
沛叔端起,浅浅饮了口,点头:“素芬你烹茶的手艺宝刀未老啊。”
蔡娘子却笑道:“沛叔这就过誉了,我自个还不知道我自个,这么多年没烹茶,能留得住两分手艺便已是运气了。”
恰好蔡老三走过来,她扯了扯他袖子,对二人介绍:“这是我家当家的。”
沛叔与秦嬷嬷看去,却见蔡老三其貌不扬,瘦黑憨厚,但浓眉大眼,咧开嘴一笑,农家特有的朴实气息迎面扑来。
“当年,若不是遇到当家的,我与红豆早不知……唉,”蔡娘子又抹了把眼角,“这么些年,他也一直视红豆如己出。”
闻此言,沛叔与秦嬷嬷忙起身,郑而重之朝蔡老三行了个礼,“感谢这位先生。”
蔡老三倒是摆摆手,笑呵呵:“红豆她娘是我娘子,红豆便是我的孩子,父亲对孩子好,这有什么需要感谢的。”
秦嬷嬷神情激动,虽知道红豆跟着他没有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但若没有他,说不定连活下去都是艰难,当下又是一礼,蔡老三不自在地往旁边错了错,“嬷嬷快不必多礼了。”
“先生,您将红豆好生教养长大,便是对我们段府有大恩,此恩非是一礼可以抵消。”
这时,蔡娘子才上前,拉住秦嬷嬷的手,让她坐下来。
她知道,出身豪门世家见到村间的泥腿子难免会心高气傲,便是当初的她也免不了这种情绪,她特意说这些不是为了让段府感激蔡老三和他们的孩子,不过是不希望他们看不起他罢了。
几人再度坐下,蔡娘子饮了口茶,小心觑了眼对面的脸色,放下茶杯,缓缓开口:“想必来之前,山竹已经将红豆的事情说明了。”
闻言,沛叔立即端正坐好,问:“素芬,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可知,那个人是谁?”
白林对红豆怀孕之事所知也不多,他只是听流言说红豆被人糟蹋了,还怀了那个人的孩子。
蔡娘子却率先看了他身后的人一眼,秦嬷嬷知意,忙道:“这些人都是段府的家生子,祖祖辈辈生活在段府,且将来打算拨到小娘子身边照顾,让他们知道也无妨。”
如此,蔡娘子才点点头,道:“具体是谁,我们也不清楚……”
她将那晚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下,又说了蔡老三查询的情况,最后道:“我们本来打算给红豆落胎,但是村中一大夫却道,红豆当初服过落胎药,伤了根基,本就不易有孕,若是再落胎,这辈子恐怕都极难有孕了。”
蔡娘子话落,屋子里顿时一派寂静,许久,传来秦嬷嬷压抑的低咽声。
“怪我,都怪我,当年是我准备了那碗落胎药,都怪我这老奴!”
说着,突然发怒,她居然抬起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还想再扇,却被蔡娘子拦住了。
蔡娘子叹了口气,说:“往事已矣,嬷嬷何必自责,况当时,您也没做错。”
若说心里不怨,那是不可能的,但就像她说的,往事已矣,且放在世家大族,那往往是最合适的办法,她自己就出身世家,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话虽如此,秦嬷嬷还是很难过,都是她的倏忽,才将小娘子造至如此境地。
沉寂了会,蔡娘子再次开口,“在你们接红豆走之前,我有几句话要提前说明一下,红豆是我十月怀胎,仔细将养好不容易才养活的闺女,没有半分想卖她求荣的心思,若不是那边逼得我们实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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