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洛菲,我近来总是做奇怪的梦,你有没有偏方给我治治啊?”荆默笑嘻嘻地问道,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自从回到了“家”后,他就在雨中跪了整整两天一夜,萧洛菲一直守在他身边,最后是荆默体力不支加上发高烧,她心疼于是就给背回了医馆。起初,荆默不吃不喝,打算绝食而死。确实,没有人会接受自己十几年是活在幻境中的这个事实,敢情全天下就自己是多余的。他还一度怀疑自己的身份,是不是真的叫做‘荆默’。
但那份亲情却是真真切切存在的,所以他觉得很蹊跷,可无论怎么苦想都没有结果。在碾转反侧几昼夜后,他终于妥协了。一来毕竟人是血肉之躯,终究受不了饥饿之苦;二来是受不了萧洛菲苦口婆心的劝告……
“叫菲姐,再乱叫小心我敲掉你的牙。”萧洛菲很不满地说。
“别开玩笑了,你又不比我年长,就算现在我是寄人篱下,也不能乱了辈分不是?难道你喜欢**?”荆默说的有理有据,萧洛菲竟一时无法反驳。
“油嘴滑舌,我说不过你。但这是我的场子,你不听我的也可以啊,不过还得麻烦你卷铺盖走人。”萧洛菲双手叉腰,一副地主老财的架势,顿时压得荆默气势全无。
“那我睡哪啊?”
“喏,睡大街喽。”她说着指了指门外的街道。
“对了,我父亲说了,要想在医馆混吃等死待下去,你还是要工作的,他可不养闲人。”
是那大叔?!
还记得当天大雨滂沱,萧洛菲为了背着他所以给丢掉了雨伞。大叔看见他俩浑身湿漉漉的,更要命的是当时他倚在她怀里。那是一种雄性间的嫉妒和愤怒,不对,应该说是父亲对女儿担忧才较为妥当。
于是大叔不同意她总是这么任性,无论什么流浪猫狗都往家里领。萧洛菲据理力争,说什么猫狗都能救,何况是个人,大叔虽然嘴里嘟囔,不过也只好悻悻作罢。最后只能特别嫌恶的撇了他一眼,那是一种警惕的小眼神,生怕抢了他什么似的。一想到这,荆默的内心还是难免涌起了一股暖流,一种绝地而后生的感激。
萧洛菲嘿嘿的笑道,荆默此时完全没有说话的余地了,他有种自己的性命被对方牢牢地攥住的感觉,任人宰割。有道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荆默也只能在心里暗暗流着心酸泪。
“让你干什么好呢?”她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荆默。
荆默觉得后背发冷,瞳孔充血,心里发毛,总之就是不好过的意思。
“可我什么也不会啊。”
“哦,那就打杂吧。”
荆默真想抽自己个耳光,怎么就管不住这张嘴呢。
萧洛菲斜眼看着荆默那张哭丧的脸,只觉得有趣,她觉得是时候了,说:“要不你随我去外塔城吧?”
“那我还是打杂吧。”荆默毫不犹豫地说。
“我宁可累死,也不想死在你手里。”荆默继续补充道。萧洛菲气的牙直痒痒,面目狰狞。
“去不去,不是询求意见,而是命令!”
荆默吓的冷汗都出来了,他察觉到萧洛菲此时正怒火中烧,连忙求饶:“我跟你去还不成吗,你别动粗好吗?我还是个病人,医生不是应该救死扶伤的吗?”
萧洛菲含笑慢步靠近他,将抬起的手晃了晃然后轻轻拍在了他头上,嘴里却在自顾自的喃喃:“太像了,你跟他太像了……”然后径自离开,留下他在原地发愣。悲伤,满怀的悲伤。萧洛菲这妮子平常霸道的很,却鲜有的露出了怀中的秘密。嘿嘿,这不是把柄嘛!他仿佛见到了希望,拨云见日般的希望,说不定以后会过的很不错也说不定……
荆默想着如此云云,不料后脑挨了一记巴掌,大叔不知何时进了房间站在了他身后。
荆默吓的魂都飞了,连忙哆嗦着问候。
“还站着干嘛,伤好了?”
荆默没想到大叔竟是来慰问病人的,心里很是感动,于是就把之前的种种不快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多亏您的医术高明,手和发烧都好的差不多了。”
大叔听了很是欣慰:“竟然如此,还站着干啥?”
什么意思?不站着,难道是要躺着?莫非是……
“愣小子,方才见你笑得挺开心呀,还以为会挺聪明的,没想到反应这么迟钝,一点没有我当年的风范,唉。”大叔夸张的哀婉叹息,叼着烟斗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剧烈咳嗽起来:“啥破玩意儿,这么呛人。”
荆默霎时满脸黑线。
“还不干活去,臭小子,呆头呆脑的要怎么养活自己啊。”大叔忍着劲敲击荆默道。
“是、是,这就去。”他慌忙捂着额头飞似的跑了。
大叔笑盈盈望着荆默的身影:“这丫头倒是捡了个宝啊。”说完脸色又平静下来,盯着敲荆默的手,有多久没使用过魂力了呢?也不知道是不是个祸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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