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日日活动在地底下,渐渐发现那一堆坟墓疙瘩下其实是一座宫殿,并且规模不小。
金银财宝,古玩字画个个不少,但也大有被儿茶挖空的趋势,儿茶今日带上来的东西是他在西殿里发现的。
从主殿到西殿,一大部分路是被土封的,他留了这么多年,也是今日才打出一条暗道。
西殿布置简单,殿内有一方不小的池子,已经发干。中间横着屏风,绣色黯淡,绕过了屏风,设有卧榻。
榻上干净整洁,不落尘埃,儿茶走近了才发现角落里还扔着一件碧蓝色衣衫。
那是不久前他下山为那人剪裁的,也就是说,在儿茶于此修行时,那个人也可能在此地休憩。
儿茶摸着那一件衣衫,觉得古怪,不过他并未打算带走,再转过身时,恍然看见另一面墙上挂着一幅画。
画中人一身雪貂裘站在寒梅之中,面带浅笑。
画上未落款未落名,只有一行字,写着:顾望怀痴,相思清酒。
儿茶再次回到山上时,四方已明朗,暖阳高照,那人便睡在合欢树下,十指交加。
他将那副画卷背在身后,面对着榻上人,悄mī_mī地点着步子回了自己房子,将画像藏了起来。
陈清酒醒来时,桌上放着尚温的饭菜,儿茶早已下山。
简单收拾后,他带着木灵栖身的发簪,拄着竹杖,离开了柜山。
大若墟后山,王三胖坐守阵前,眉头突然一皱,睁开眼时,阵中卦师令血泽流转,再凭空消失。
卦师令出阵那一刹那,空谷哀鸣,陈清酒收回卦师令,神色凝重。
上古灵言,有凶兽在此间停居。
仿佛应了这一想法,须臾,大地震颤,几道血色破云而出,百尺瀑下,顾孟平撑着佩剑,跪在地上。
他此番奉命来请大若墟祖师前去长在山举行会谈,没想到冒失之间竟走到了稷修的藏身之所,也是倒了大霉。
眼看就要葬身于此,顾孟平认命般地闭眼。
身后一双手猛然将他拉开,陈清酒长袖一挥,殷红的血不要钱似地泼洒在卦师令上。
玄灾幻影现于长空,陈清酒左手拎着顾孟平,右手握着的卦师令早已被鲜血染透。
“阿七?”
顾孟平对来人十分意外,陈清酒抽出一叠符纸抛出,他长剑一挽,带人滚到了旁侧巨石下。
山石交叠,形成了天然屏障。
外面,血如雨下,顾孟平手指紧握着陈清酒的手臂,忐忑道:“我说你怎么跑来了这里,你知不知道危险!”
陈清酒坐在地上,早已汗流浃背,他咬紧牙关不说话。顾孟平伸手凝气一探,这才发觉方才须臾对峙,竟是将他经脉震断了一二。
顾孟平探头看了看外面,稷修已然不见身影,只是那暴虐之气依旧铺天盖地,他调整了坐姿,右手覆压在陈清酒后背,静心凝神。
与此同时,柜山之内。
盘坐在成钰对面的木灵蓦然睁眼,神色凛然道:“木簪的气息不对。”
☆、第四十章
“兄长?”成钰严肃的看着他,强行打断修行,起身的那一刻,气血翻滚,一口瘀血咳出。
木灵连忙起身,只见成钰红着眼,问道:“他在哪!”
木灵一愣,摇头叹息,“我不知道,木簪原身只能感知到他有危险。”
“兄长出了柜山,他出柜山干什么?”成钰喃喃自语,摸干嘴角的鲜血,起身下榻,一时间脚软。
像是想到了什么,成钰快步在地宫中穿梭。
y-in暗的地宫墙面上全是繁复古老的文字,甚至连过往的廊道也是。
成钰走到尽头,他用腰际的匕首将手掌划开血痕,木灵找了过来,毛骨悚然道:“你干什么!”
“地宫里有一种术法,说不定可以感知到兄长的方位。”
木灵瞳孔猛然一缩,道:“成钰,他不会有事的,你不要乱来行不行,说不定人一会儿就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然而不管他怎么说,成钰都无动于衷,眼看这人就要破开一面墙的咒印,他心一横,呵斥道:“别试了,没用的!”
成钰迟钝地偏头,茫然看他,“你说什么?”
“血契。”木灵咬牙,说出了这个秘密,他心底也没什么可藏的了,便坦坦荡荡道:“他与你定过血契。”
“那是什么?”成钰从未了解,他眯着眼,突然心慌。
“你应该早就猜到了这处地宫的主人是谁,当年绛灵身死轮回,陈清酒也几乎不再入世,你当他是为什么,绛灵轮回百世多,他每次都不肯去见他,就算莫大幸运遇见,他也觉得惶恐,装作路人,等人死后才在柜山立一座碑,从生到死,每一生每一世,你伤哪?痛哪?他都知道,可偏偏这一世他出面带走了你,你以为那是为什么?就是赤城山那群畜生险些折磨你至死。成钰,就因为他曾亲手将你万剑穿心,所以他才发誓不能让你再痛,所有的折磨他一人担了,你找不到他,但是他却可以找到你。”
木灵握着匕首,颤抖地在成钰左手手指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印。
那道伤口以r_ou_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落下浅淡的疤痕,直到完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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