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自在脚尖翘起,眼中盯着碧绿的茶汤,轻轻的吹散碗中缭绕而上的雾气,头也未抬的回道:“这是祖师爷定下的规矩,在下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呀!”
“你.......”吴千气急攻心,指尖颤抖的指向安自在,须发皆张竟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田宇真二人义愤填膺,挽了挽袖子便要冲出,将那张可憎的嘴脸,撕成稀巴烂。
“既然是祖师爷定下的规矩,那林度依你所言便是!”林度将腰微微一挺,语气虽然依然是云淡风轻,却如同一道春雷在铅云中炸响,顿时让得厅中的数人心神猛地一震,目光汇聚在那平淡无奇的少年身上,皆是微微点头,有了一丝认可之意,虽然少年实力浅薄,但这份心性,却着实让人钦佩不已。
吴千老顿时眼中泪光点点的道:“林先生如此高风,在下心中钦佩,可是为了犬子,却要以自己的性命为注,实在是大可不必,若是输掉,叫老夫此生如何心安!”
“吴长老言重了!”林度微微一笑,犹若深潭的眸子中星光乍现,潜藏在内心中的少年心性,顿时若同雨后春笋般涌了出来,朗声道:“输了,只怪小子无能,自不会怨你一星半点,若是侥幸赢了,便当小子这几日盘桓在此的房资吧!”
话音入耳,吴千等人顿时脸上如罩红布,好像顷刻间被人扇了无数个耳光一般,火辣辣的难受,想想自己先前的所做作为,羞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要出来。
而且,即便以那安自在之能,便是在这普济镇混得超然物外,风生水起,而若是这小家伙能够将安自在都断言无救之人治好,这普济镇的大小势力还不趋之若鹜,抢的头破血流,然而,这种人才,却是被自己的鼠目寸光给轰了出去,想着想着心中便如同刀割针刺般的难受。
李赛儿瞧着场中傲立的少年,如水的眸子一丝烟霞腾起,笔直浑圆的大腿带动玉足在地上微微一顿,目光似嗔似怨的扫了身后数人一眼,田、魏二人顿时面上一红,微低头颅,竟不敢瞧那若同一株寒梅俏然卓立的佳人一眼。
“哼!莫装b,装b招雷劈,若是待会治不好,看你如何收场!”朱玉儿俏脸波澜不惊,只是心中依然噙着那抹讥讽,薄薄的嘴唇上下微错,若不仔细观察,哪里看得出来。
“安神医,小子可以开始了么?”林度微微转身,朗声问道。
“既然接受了在下的条件,你自可放手施为!”安自在茶盖轻刮茶碗,冷冷地说道:“不过,作为前辈我还是劝你一句,少年争勇斗狠无可厚非,若不自量力,强力为之可是委实不智了!”
“呵呵!”林度拱了拱手,淡笑中,眉宇间顿时缭绕上了一丝锋锐之气,沉声回道:“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我的世界你既不懂,又何须多言!”
林度说完神情转瞬变得专注无比,一撩衣袍躬下身去,眉头微皱间,沉思了片刻,快如闪电的将一枚金针刺入吴中的穴道,而伴随着这枚金针的刺入,吴中身子竟然开始连连颤抖,口中的呻吟渐渐的大了起来。
金针的刺入,也是宣告了这场赌约的开始,少年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仿佛是有着一根根无形的线,牵扯着众人的心脏,整个大厅顿时飘叶可闻,陷入一片静谧之中,只偶尔吴中发出一声断断续续的呻吟,又将这屋内紧张的气氛推的更加难受。
林度心无旁骛,每一针都要思忖良久,但一旦下定决心,神情顿时坚定无比,出手便如同玄女刺花,迅捷如电毫厘不差,不到片刻,便已经额间见汗,显然这针灸之术看似简单,却极耗心神,十多针下去,竟然花了数盏茶的时间。
安自在尽管面露不屑,眼睛却紧紧的锁住林度的每一个动作,不知何时,那眉宇间的鄙夷之色竟然悄然退去,沉思之中额头时紧时缓,手指捻动,见那吴中原本从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竟然渐渐的停滞了下来,面色顿时阴沉了不少。
待最后一针施完,林度沉思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拂了拂额间的汗水站起身来,还算端正的脸庞掠过一抹宛若阳春的笑意,向着安自在问道:“既然安神医提到了祖师爷之法,那么小子若是将此人救活,不知.......安神医又该如何呢?”
“这!”安自在手指幻动,只觉得林度的施针之术自己竟然闻所闻为,他对医术入魔,见此神奇的针法,顿时心中好奇,心神化作千丝万缕正在反复推演之中,只觉得这针法神妙无比,自己半生所学,和这针法一比,简直如同稚儿学步般可笑,突闻此言顿时神情一滞。沉思了半晌方才下定决心说道:“若你获胜,在下离开这普济镇便是,终生绝不碰这歧黄之术半分!”
李赛儿目光一湛,一双剪水眸子瞧向那安自在,竟然螓首微点,多了一丝赞许之色。
“好不要脸!”朱玉儿闻言暗啐了一口,瞧得那场中少年自信笃定,挥洒自如,不知为何心中想到一个要断肢剜目,一个却只是潇洒离去,心道不公,脱口低声骂道。
“呵呵!安神医言重了!”林度摇了摇头复又说道:“若是小子侥幸将此人医好,给在下一颗三阶妖兽的内丹,和数滴真血可好!”
“这!”安自在心中一阵肉疼,心神却为之一放,虽然这两样东西珍贵无比,自己在普济镇的半生积蓄,怕也不够这东西的价值,不过只要自己以后还能接触这令人着迷的医道,即使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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