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身子,正想把脚丫抽回去,便给杨书香按住了:「没哭……就是觉得对不起你
们……」「三儿咋说开傻话了……」其时其地的她盘着腿——搭在右腿上的左腿
像取暖那样来回勾动着脚踝:「我跟你大都把你当儿子看。」魅惑下的声音说不
出的柔婉动人,尤其是那双顾盼生辉的双眸,此时正忽眨着,潋滟出一层温润而
又暖心的波光。
杨书香抹了抹眼角。他嘴唇微抿,冲娘娘笑了笑:「这边也是我的家。」把
手搭在陈云丽的脚丫上。他完全能够感受到自己手上的动作,就像教自己政治的
老教师那样,讲课时根本不受控制来回抖动着手,至于脖子有没有跟着一块抖,
然后嘴里说一些有病就吃ab的话,很庆幸,杨书香觉得自己还没那么遭,但
其时也好不了哪去。
「挨着娘娘身边来。」闻听呼唤,杨书香仍旧用手摩挲着陈云丽的脚丫,然
后还把手放在鼻子上闻闻,见娘娘脸上一副羞喜模样,就把目光压低了一些,在
其峰峦叠嶂的胸前驻足下来,与此同时咧起了嘴:「娘娘……你咂儿真大。」
轻笑间陈云丽用手托了托奶子:「你来摸摸,要不吃完饭你给娘娘揉揉。」
这话很容易让杨书香想起那个略带阴沉的午后。他就抬起头来,看到了娘娘
的脸。
满月之上浮现出一抹绯红,说不清到底是酒醉还是情浓,月牙一弯水满四溢,
把杨书香都给看直眼儿了。
土黄色的灯光亮起来,几乎把整个院子都给照亮了。门吱扭扭响了一下,杨
书香就回头看向了窗外。先是一条笔直的甬道淹没在两山的厢房之间,而后大大
的身影便出现在杨书香的视野里。他挺直的身影走起路来明显有些摇晃,顺着窗
户和厢房之间的另一条甬道朝东走去,直到穿过月亮门,消失不见。
……
「当时失手打你是我不对,可你也不能不理我呀!」吃饭时就没人搭理,回
到前院仍旧没人搭理,杨伟觉得面上无光,忍不住跟柴灵秀抱怨起来。
「你跟我说话呢是吗?」柴灵秀拿起指甲刀修剪指甲,不咸不淡地说。
「就咱两口子,你别这样儿,抽根烟吧。」杨伟掏出烟递让过去。柴灵秀一
摆手,头都没抬:「你歇会儿吧!」显然不为所动,也没理杨伟这茬儿。
媳妇儿冷冰冰的姿态令杨伟有些不知所措。转念一想,儿子犯了错,当老子
的凭什么不能管他?儿子是爹妈的脸,他犯错了外人不会说三道四,但却会说他
爹妈没有教养好,丢的是自己的脸。想及至此,杨伟愤愤地问:「你说我吓唬儿
子有什么不对了?你说有什么不对的地界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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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我是吗?是问我吗!」柴灵秀把指甲刀往炕上一扔,弹出了老远。她
站起身子来,直视着杨伟:「他犯错你打他我不拦着,凭什么一上来就抽他嘴巴?
拿孩子当撒气桶?」杨伟被问得有些支吾,也情知自己酒后有些失态,嘴上
却仍不改口:「凭他不学好。」立时有了底气一般:「严师出高徒,棍棒出孝子。
他就一棵小树,不修理能直吗?!」
「那就可以打他脸?」往上一撩自己的头发,柴灵秀冷「哼」了一声,她瞪
着杨伟一字一顿:「他可是你儿子!」
杨伟心里也委屈,得不到理解不说,尤其是自己挨了母亲抽了一个耳刮子之
后,瞅这趋势还得给儿子赔礼道歉,图什么:「他都敢跟我动手了,你没看见?
难道还要我给他跪下求饶?」「你就不拍拍自己的心口问问,儿子他为啥会
急?
脑筋转悠不过来是吗?我再重复一遍,你听好了:管孩子我不拦着,别打他
脸。」
「他要不跟我顶撞我能打他吗?」
柴灵秀怔怔地看着自己的男人,见他从那兀自不肯面对现实,叹息一声。除
了无助,柴灵秀的眼神里还透着心酸和失望:「念大学前儿你一个月回来一趟,
儿子见着你都脸儿生,躲着……人家爸爸见不着儿子都想得要命、亲得没法,你
呢?我也懒得跟你再废话了,你自己睡不着前儿想想吧!」
……
陈云丽的饭量一般,押酒之际大多是看着两个男人在吃,尽兴时分眼见桌子
上盘干碗净,丈夫又斜靠在褥子上闭上眼睛,她怕杨书香叠着肚子,不便呼唤杨
刚就从炕上来到了炕下:「娘娘再给你拿些羊肉介吧!」三个人吃了四斤多的羊
肉,算起来其实也不算太多。
「你摸我肚子,都溜圆了。」打过酒嗝,杨书香拍起肚皮。这顿饭从六点来
钟开始,一直吃了四个来小时。具体喝了多少酒杨书香不知道,晕晕乎乎的反正
桌子上摆了五个空酒瓶子。他穿着个俩甲背心套个小裤衩,一个劲儿擦头上的汗,
瞅着娘娘下了地,忙招呼起来:「我说娘,娘娘你甭拿肉片,来点挂面一下就齐
活了。」说话时总感觉慢了半拍,耳朵里隐隐约约有些嗡嗡之响,牙床子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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