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宗扬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杨玉环一拍桌子,“有道理!”程宗扬站起身,“先这样吧,你也该回去了。”“你什么意思?”杨玉环立刻挂上泪花,“我一大早连家都没回,就赶来给你报信,你居然赶我走?”程宗扬无奈道:“我要召姬妾侍寝呢。要不你也来?”杨玉环惊呼道:“白昼渲淫?天啊,这么不要脸的事情你都干得出来!太yín_dàng!太无耻了!来就来!算我一个!”程宗扬差点儿噎死,“真来啊?”“难道还有假的?”杨玉环摩拳擦掌,“快点儿!我在旁边好好学学!”程宗扬举手投降,“商量正事呢,别闹。”杨玉环冷笑道:“正事?是去安慰你那个老女人吧?本公主就在这儿盯着!哪儿都不去!”程宗扬只好拉开门,“请贾先生过来。”贾文和仔细听完,“主公的意思呢?”程宗扬道:“窥基既然拿我当幌子,我也不能便宜他。本来咱们商量好的,把王守澄的死栽赃到那帮太监头上。我现在想,干脆把窥基也扯进来!”“怎么扯?”程宗扬腆着脸道:“这就要看你了。老贾,我相信你!你可以的!”贾文和道:“主公可是打算帮那些宦官,拆穿唐皇的计谋?”程宗扬想了一会儿,然后吐出一个字,“干!”自己听到李昂的谋划,觉得是个坑窥基一把的好机会,却忽略了这样做的后果。窥基肯定是诛宦的关键人物,李昂还指望他对付宦官中地位最高,声名最显赫的李辅国,如果自己祸水东引,唐皇的诛宦大计还没开始,就被自己给废了。
“那怎么办?”程宗扬摊手道:“难道我就这么忍着,等他们先把那帮宦官干死?然后再转手把我干掉?”贾文和微微欠身,“敢问公主,郑注去了何处?”“凤翔。”杨玉环道:“今早李二召见郑注,命他为凤翔节度使。”贾文和道:“今日是正月十三,十日之内,唐皇若不动手,李训等人就死定了。”程宗扬一怔,“这么急?”“夜长梦多,一旦被宦官知晓,便满盘皆输。以属下之见,只待郑注离开长安,前往凤翔,宫中就有事变。”杨玉环也道:“会不会太快了?”贾文和道:“我若是李训,既然进言将郑注迁至外郡,就绝不会让他再有机会参与。”杨玉环却犯了犹豫,颦起娥眉,“李训……不会这么不识大体吧?”程宗扬这会儿反应过来,“有机会独吞功劳,还说什么大局?哼哼!窥基那秃驴竟然拿我当幌子,小心我跟宦官联手,先砍死他!”杨玉环赶紧道:“你可别乱来!”“我就说说。那帮太监狠毒狡诈,跟他们合作,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程宗扬眼巴巴看着贾文和,“老贾啊,咱们可不能便宜了窥基那秃驴啊。”“想让窥基无暇他顾,并非难事。”贾文和道:“只须将净念与那番僧放了便是。”“干嘛要放!”程宗扬与杨玉环异口同声地说道,然后又彼此嫌弃地瞪了一眼,“干嘛学我说话!”“你先闭嘴!”杨玉环喝斥了一句,然后对贾文和道:“把那两个秃驴放回去,不是放虎归山吗?”“若是山中本就有虎呢?”杨玉环眼睛一亮,“一山不容二虎!”程宗扬道:“何况山中还不止一头猛虎!窥基是十方丛林在唐国的首脑,释特昧普是声势正旺的蕃密大师,传,纳觉容部这个跟蕃密关系微妙的苯密番僧——他们四个肯定尿不到一个壶里!”“说得真恶心!”杨玉环兴致勃勃地说道:“可万一他们尿到一个壶里,你不就倒霉了?”“他们要能联手,也不会把净念和纳觉容部丢出来送死了。”程宗扬笃定地说道:“把他们两个送回去,他们自己就能打破头——那个番僧没事吧?”“那番僧刚送来的时候脑袋挤得跟葫芦一样,没几天居然长回来了。”杨玉环啧啧称奇,“太好玩了。”“这有什么好玩的?你这兴趣太变态了吧?”“我变态?我要是变态早把他脑袋切下来好好研究了。哎,你说,他脑门中间怎么有个眼儿呢?”“是眼!你一个大姑娘,说眼儿怎么说这么溜呢?”“哎哟!我就说个眼儿,你就想到什么眼儿上了?你个臭流氓!”这对狗男女越聊越火热,越聊越像是打情骂俏,贾文和木着脸站起身,“属下告辞。”“别!”程宗扬好歹还惦记着那件要紧事,“有件事还得跟你商量商量。”贾文和看了他一眼,“公事?私事?”程宗扬怔了一下,“有什么区别吗?”贾文和面无表情地说道:“若是主公家事,请紫姑娘定夺便是,何需属下置喙?”老贾够精的啊,坚决不搅和自己的家事——那能由得了你吗?
程宗扬正容道:“天子无私事,本侯——你趴这么近干嘛!”杨玉环那张千娇百媚的面孔几乎贴到他脑门上,瞪着如水的美目凶巴巴道:“不许瞒着我!”程宗扬满心无奈,想保守点秘密怎么就这么难呢?
“来人!请你们紫妈妈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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