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令孜大汗淋漓,“小的知道了。”“行了。”李辅国转过身道:“回去劝劝绛王,安心当个太平王爷,闲来弹弹琴,唱唱曲,不比什么都好?”“奴才明白!”“去吧。”田令孜磕了个头,然后倒退着离开大厅。
李辅国“铛铛”地转着铁球,良久道:“来人啊,找两条白绫备着,过几日用。”寒风凛冽,祁远拢着手,跟敖润一人一边,苦苦望着长街两头。
忽然他眼睛一亮,拔腿跑过去,迎住从小巷出来的家主,“程头儿,你去哪儿了?真把我们急死了!”伤势痊愈大半,程宗扬的底气又回来不少,笑道:“我不是跟老任说了吗,去办点小事。你们着什么急呢?”祁远压低声音道:“太真公主来了!”自己昨天去镇国公主府请燕姣然,杨玉环正好入宫,她这会儿跑来干嘛?
“来就来吧。”程宗扬关切地说道:“老四,你站了多久?脸都青了?”祁远道:“你刚走她就来了,这都快等两个时辰了。”敖润也凑了过来,小声道:“太真公主刚才发话——你要再不回来,她就吊死在咱们家大门口。”程宗扬一听,转身就走。
祁远跟敖润赶紧一左一右拽住他,“程头儿,你可不能这样啊!”程宗扬冷笑道:“跟我玩上吊?吓唬谁呢?我跟你们说,这种女人绝对不能惯着她!你要敢退一步,就等着她蹬鼻子上脸吧!”祁远道:“程头儿,老敖刚才话没说全,太真公主说的可不光是自己上吊,还要把内宅的侍姬都吊到门口。先从太后娘娘开始,她最后一个——这会儿正拿太后娘娘作法呢!”“干!”程宗扬也顾不得跟杨妞儿较劲了,赶紧回头,一溜烟地冲进内宅。
吕雉跪在堂中,颈中套着一条丈许长的白绫,玉容满是羞愤。只不过她这会儿被封了穴道,动弹不得。
杨玉环跷着脚坐在胡椅上,芙蓉般的玉靥上满是煞气。
高力士与中行说一人拽着白绫一头,摆好架式。正中的吕雉直直挺着玉颈,望着上首的杨玉环。
内宅一众侍奴,包括张恽在内,全都跪成一排,一个个乖得跟鹌鹑一样。
“我数到三,你们两个一起动手。”杨玉环道:“谁要输了,别等我吩咐,自己把白绫套在脖子上,给我跪好等死,听懂了吗!”中行说道:“要是白绫扯断了呢?”杨玉环大度地一挥手,“算是平局,饶你俩一条狗命!”“成。”中行说手腕一翻,将白绫缠到腕上,力贯双臂。
“还有你们!”杨玉环指着那群侍奴,“一会儿都给我哭!谁要哭得不响,下一个就是她!”“是!”从惊理到尹馥兰,众女争先恐后地应下。
杨玉环满意地抬起玉手,开口说道:“本公主宣布,舞阳程府,第一届拔河比赛——现在,开始!”说着她玉手往下一劈,娇声道:“三!”“干!”程宗扬一个虎扑,跃过去扯住白绫。
一股阴狠的力道涌来,接着“绷”的一声,高力士手中那截白绫扯得笔直,程宗扬手掌堪堪握住白绫,当即力贯五指,将白绫从中扯断。另一边的中行说用力过猛,一个趔趄,险些跌倒。
死太监这是玩真的啊!程宗扬半跪在地上,额头冒出一层汗水。
吕雉眼中露出一丝惊恐,随即抿紧红唇,颈背依然挺得笔直。
程宗扬惊魂甫定地站起身,扭头看着杨玉环。
“呯”的一声震响,杨玉环凤目生寒,玉面含霜,没等他开口,就一掌拍在案上,恨声道:“你还知道回来!”程宗扬一脸怒气地瞪着她。
杨玉环毫不示弱地反瞪回来,拍着桌子娇嗔道:“说!又去哪儿野了!”上好的黄花梨木书案被她拍出几道裂痕,然后“啪”的一声,四分五裂。
程宗扬往前迈了一步。
杨玉环把断裂的书案踢到一边,气势汹汹地上前一步,双手叉腰,不管有理没理,先把气势摆得足足的。
“说话啊!怎么不说了?你知道我等了多久……”“闭嘴!”程宗扬怒道:“你还真要杀人?”“你别污蔑我!谁要杀人了?”杨玉环厉声道:“你家的太监跟我家的太监拔个河,碍着你什么事了?”“你们拔河是把绳子套在人脖子上拔的?”杨玉环眼也不眨地说道:“你看错了,她是裁判。”说着她环顾四周,“你们说,是不是?”高力士头一个开口,“公主说的是!”程宗扬奇道:“你个死太监,当着我的面扯谎,就不怕得罪了我,将来把你打发到墓地守坟去?”高力士板着脸道:“奴才凭的是天理良心!”程宗扬望着杨玉环,“这是你教出来的?”杨玉环笑靥如花地说道:“本公主的话,就是天理,就是良心!”程宗扬扶着额头,半晌才道:“说,你来有什么事?”杨玉环眼圈顿时红了,哽咽道:“我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是不是我也要等你翻牌子,才能见你一面?”程宗扬解开吕雉的穴道,让寿奴过来扶住她,一边对中行说道:“紫丫头去哪儿了?贾先生那边有事没有?地道挖得怎么样了?”“出大事了。”杨玉环正容道:“王守澄死了。”程宗扬对光奴道:“给我拿杯水来!一点眼色都没有!”杨玉环对着他的耳朵喊道:“皇上要造反了!”“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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