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时间,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活了多久,以至于我好不容易飞升了,伤还没养好,也没到天上报到,就乐颠颠地飞回去想给我爹娘报喜。”
我清晰地看见她眼角滑过一滴泪,然后她眼里就如同有断线珠串,水珠掉个不停,我伸手去帮她擦掉脸上的水,听见自己轻微的声音:“司命。”凡人修炼不易,没个千把年难有结果,想必她回去是无处能报喜了。
她用力抹了一把眼角,双手捂住脸,好像在笑:“我听人叫了我千百年司命,倒不记得本来的名字了。”
我一时哑然,我的确只知道她叫司命,也从未想过,司命只是她的职位虚号,她应该有个名字的。
她松开手,扯了个比哭还伤心的笑:“我爹娘只有我这一个女儿,所以死的时候是邻里帮忙埋的,也不知道是邻里第多少代领着我,去给我爹娘上香,多亏他们照看着,坟头的青草好像也还只没了腰。”
她手里的酒已经空了,又来抢我的:“后面的事我也不大记得了,到天庭时因为错过了报到时间,所以只落了个杂役做做,我自然想不通,我背井离乡忍受孤寂修炼数载,却只落了个这样的结果,好在这次没有沮丧太久,也多亏遇到了师父。”
我没想过原来司命是历经了这么多波折才成为司命了的,却不知道说什么安慰她,以我的身份,说什么都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之嫌,只能默默看着她。
她突然看着我:“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上天也这么多年了,我们认识也千把年了,为何今日突然想到说这些?”
我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最后她也不耐烦了:“算了,后来我好不容易混了个司命星君,就查清楚了我爹娘的魂魄还有后来几世投胎情况。你也看到了,我簿子上圈出来的人里,就有他们,我这点私权也只能为他们安排个好点的命格,生生世世做夫妻。本来都好好的,却不想,今早上收到消息,说我娘投胎时,不小心跌进了忘川,我爹见了就急着下去救她。那忘川,他们怎么这么傻。”司命捂着脸,哽咽得出不了声。
我心里一惊,即便是神仙,跌入忘川若是救得不及时,就会被吸干精血成为一具枯尸,凡人掉下去顷刻就会化为飞灰,这便是彻底没了。
司命哭了许久才撑起身抽抽噎噎道:“你说,我,修这个仙,做什么,有什么,用,爹娘在世,不能尽孝,死了,还要让,旁人帮着,入土为安。连,他们的,魂魄都,护不得。”
我拍了拍她的背:“可有什么别的法子。”
她转头看着我,眼神空洞,脸上仍有泪痕:“那忘川,我去的时候半点动静都没了,还能有什么办法。”
我将她揽到我肩头,盯着远处的广寒宫,今日的广寒宫看起来有些残缺:“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的。”
她闻言猛地抬起头,眼里亮起一阵光转瞬却又熄灭,连带着整个人都蔫了:“如果你说的是那个,便算了。”
☆、欲寻聚灵草
塌上的司命眉头紧蹙睡得不大安稳,我取了帕子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叮嘱苏梓待司命醒转时熬一碗清神露给她喝。
苏梓强打起精神应声答应,又懵懂抬起头:“那帝姬殿下您呢?”
我看了眼司命,回头对苏梓道:“桑七落了件要紧的东西,我得亲自给他送过去,顺便去青丘住几天,你不用担心,照顾好司命就是。”
看苏梓的模样兴许还有些疑问但又不好多问,我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做我的仙娥真是难为她了,没少担惊受怕。
我替司命捻了捻被角,然后修书一封让苏梓在天父或天母来寝殿时呈上去,在寝殿里转了转,平日里各处献上来的宝贝都不少,但是如今要寻来做礼物却又寻不出什么了,想起桑七之前来的时候老是有意无意瞥我那盏长明灯,这是东海水宫大殿下送的,据说稀罕得不得了,寻遍四界也难寻第二件,我对这种东西一向不太有感觉,不如送给他然后从青丘换件宝贝带着去巫族。
打定主意后,我裹上长明灯又收好司命交给我的她双亲的遗物才动身。因为我不太认路,所以桑七特地造了一个法阵可以直接从这里通到青丘,不得不说,桑七虽然平日里嘴皮子损但是办事总是很妥当。
这法阵方便是方便,就是有一点不好,只要我启用它,桑七便会察觉,所以一点神秘感也没有,就像现在,老远就看见一个影子向我走进,走到跟前,轻摇了摇折扇:“你倒来得快。”
我笑眯眯凑上去:“那不是,青丘这块风水宝地,定是要多来沾沾灵气的。”
又从百宝囊中掏出长明灯,“你看,这是上次东海大殿下赠的,我向来不会欣赏这种宝贝,还是给桑七君比较能发挥它的价值。”
桑七看见长明灯眼睛亮了一下,转瞬又眯起眼睛颇为戒备的样子:“你这,又闯什么祸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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