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来说,方子春比黄老板可恨,黄老板是奸商,在商言商,可方子春居然打无辜孩子的主意,实在是可恨。当然不代表他就轻易原谅黄老板,所以他要让黄老板给打工赚钱,顺便还要把黄老板的那俩儿子也好好训训。
至于方子春,不过是方家的附庸,对付他真是比对付黄老板省事多了。
可惜方子春没有黄老板想得深入,只能纠结鸡毛蒜皮的事情,跟怨妇一样找人诉苦抱怨,说说林重阳的坏话。
原本他以为自己说一下,大家就会同仇敌忾,谁知道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他说了林重阳的坏话,人家反而呵斥他要和他断交,除了何云还帮他带个话,其他人纷纷躲着自己。
现在方子春在读书人圈子里已经混不下去!
听说林重阳不见他,方子春立刻就跟被什么压垮了一样,自尊、骄傲、嫉妒,让他失去了理智,开始在文魁楼后院门外骂骂咧咧。
要是他们让下人来打自己,那就正好趁机大喊大闹,让四邻们看看,丢人的可是林家!
这时候院门吱呀一声开了,就见林重阳衣带当风,径直朝着他走过来,也没有让仆人过来驱赶他。
方子春原本还骂得正欢,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林重阳走出来,居然一下子就哑巴了。
之前想好的招数突然之间不管用似地。
林重阳瞥了他一眼,笑了笑,“怎么不骂了?”
方子春很想痛骂他一顿,指着鼻子破口大骂,还得历数他的那些龌龊事,如何欺凌自己如何……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那么想见林重阳,那么想当面痛骂那么想讨个说法,现在见面突然说不出了。
跟着林重阳出来保护他的小伙计心道:这货有毛病吧,要不是小少爷拦着,他们早就把这货给扔到大街上去了,再敢来学狗叫,保管打断他的腿!
林重阳看方子春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嘴唇喏喏着,像是下一刻就要跳脚痛骂,他便又上前一步,道:“来吧!”
让人大跌眼镜的是,方子春嘴巴颤了颤,不但没骂突然“扑通”就跪下了,然后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说自己多不容易,寒窗苦读,如何如何。
林重阳愕然地看着他,不是来互怼开撕吗?
片刻,林重阳道:“方子春,你考试不需要跟我请示。”自己不过是对付他家的铺子,可没逼着他不许读书,这个锅自己不背。
方子春万般委屈,“现在我家生意垮了,还欠一屁股饥荒,就算我们勒紧裤腰带供我下场,可我……找不到保结之人,也没人肯和我互相具保,报名的时候那些书吏们百般刁难……”
方子春家和林家老太太娘家是联宗的一家,只不过他们是密州方家。
方子春跪在那里喋喋不休地开始诉苦。
林重阳淡淡道:“方子春,男儿膝下有黄金。”
男儿膝下有黄金,只因未到绝境地。方子春泪水滂沱,呜呜地哭个不停,这架势倒不似被林重阳欺负,反而好似受了欺负来找林重阳诉苦一样。
林重阳原本还寻思要对付他耍赖皮呢,现在倒是有点无语。
“方子春!”他提高了声音,“你起来。”
方子春抹了一把眼泪,开始各种花式认错,也不狡辩不耍赖。
林重阳半日无语,最后道:“那你跪着吧。”他转身就走。
方子春往前一扑,就抱住了林重阳的大腿,“林学弟——”
林重阳冷冷道:“方子春,别给脸不要脸,放开!”
他这么冷了声音说话,方子春果真松开手,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他。
虽然他装得可怜兮兮的,林重阳却不为所动,如果方子春过来对骂,他还觉得这是个对手,现在这样既够不上对手,更不是朋友,实在是有点瞧不上。
“方子春,你也不是没考过试,我看你现在的水平还不如以前呢。”自从方二倒了以后,方子春家靠着别人发起来的铺子也失去优势,生意越来越差,他不但没有振作想办法,整天就会怨天尤人,就算去考也只是浪费钱财。
方子春喃喃道:“那、那我该如何。”
林重阳道:“我说过,院试之后你去林家堡找我。”
方子春看着林重阳消失在门内,一时间茫茫然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之前私底下各种恶毒地谩骂、怨恨,想破罐子破摔,可一旦见到林重阳那自信的模样联想大家说他前途不可限量林家捏死他跟捏死蚂蚁一样的话,他心底里崇拜强者的那种心理一下子就击中他,让他做出方才的那些举动。
现在他想巴结林重阳的心思,和当初巴结林毓轩的心思,是一样的。
之后林重阳都专心备考,浏览各种程文墨卷,方子春起初还天天来后门处哀求,结果林重阳根本不理睬,他爱哭哭,爱跪跪,作了几天没意思也就不再出现。
四月初一这天,林重阳接到府学的邀请函,邀请各县案首和前几名去参加府试之前的文会。
拿着邀请函,林重阳有些诧异,找到他爹。
林大秀看了看,“以前可没听说府试前府学训导还组织文会。”文会自然有,都是一些有声望的考生或者生员组织的,大家前去交流学习。不过考试前都忙着背文章,就算有聚会也只是亲朋好友之间小聚,很少这种。
如果府试以后还说得过去,现在大家未曾通过府试就去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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