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林家堡, 林大秀和林毓堂事后跟林中和汇报过, 林中和只说他们办得不错, 其他没有多说,一如之前许诺的那样, 只要不是了不得的事情, 他不去过问。
而对于林重阳来说,回到林家堡, 郑老七的事情就很遥远了。他感觉林家堡就好像有一种力量, 能够把那些纷纷扰扰都挡在外面, 只要回到这里, 心也会跟着安定下来,耕种纺绩, 孩童稚语, 一切都那么亲切温暖。
韩兴更不必说,他本来也没当回事,这件事给他留下的记忆只有那个未曾谋面出神入化的“大侠”。
如今林家堡忙着夏收, 老人孩子都下地跟着帮忙,学堂也给孩子放几天麦收假回家帮忙。
林重阳已经让韩兴把弓箭送给林承润,某日的傍晚,太阳落山, 农人归来,三个小伙伴背着自己的弓箭兴冲冲地去找祁大凤。
祁大凤家住在演武场的北边,一座简单的小院。
他们去的时候,祁大凤刚好从外面农忙回来, 他光着膀子,露出结实的上半身,手臂和胸膛都是隆起的腱子肉,汗水淋漓,在夕阳里有一种健壮的美感。
“大凤叔!”三人齐齐站定,朝着祁大凤拱手。
祁大凤看了他们一眼,嗯了一声,招呼他们进门。
祁大凤家很简单,正屋三间,南屋三间,没有东西厢,他也没有老婆孩子,家里就他一个人。
三人进了院子,就被院内摆着的那些器械给吸引住。只见东墙边有一个木头兵器架,上面架着几样兵器,一杆红缨枪,枪头寒光闪闪锋利无比,一根五眉八卦棍,磨得全身光溜溜的。地上放着两把石锁,把手已经磨得滑不溜丢的。靠墙还放着几个箭靶,都已经被射得不中用了。
韩兴非常好奇,跑过去一个劲地看,不过他也听林重阳的教导,并不随便乱动。
林重阳往屋里看了一眼,见墙上挂着漆黑的长弓,旁边是一壶箭,箭杆都比他的粗一倍多。
想必是一把重弓。
这时候祁大凤拎着两桶水从外面回来,闭上院门,就在西南角茅厕外面冲洗身体。林重阳看他拎起一桶水直接兜头浇下去,哗啦一声,浑身就湿透了,然后再拿快丝瓜瓤跟刷锅一样刷刷刷,刷完以后,第二桶水又哗啦兜头浇下去。
就算是夏天,井水刚打上来也很冰的,他居然能这样洗澡,实在是厉害。
很快,祁大凤穿了条裤子,光着膀子来招待他们。
林承润就主动把他们的意图说了,“大凤叔,你收我们做徒弟吧,我们要跟着你习武。”
他举了举自己的弓。
祁大凤看了他们三个一眼,一个个细皮嫩肉的,那个韩兴稍微好点,这个林重阳还是算了,比个女孩子还娇嫩,戳一指头能紫半天。
他伸手拿过林承润的弓,看了一下还给他,“聚义馆的弓,还凑合。”
韩兴又请他看自己的,兴奋地道:“师父,你看看我的。”
祁大凤笑了笑,“我可不是你师父。”他看了一眼,“四斗弓,不错。”
林重阳暗暗惊讶,他连碰都没碰,怎么知道是四斗弓?
这时候祁大凤看向他,“小少爷,这三斗弓对你来说力有点大,可以考虑换把二斗弓。”
林重阳感觉有乌鸦从头上飞过去,二斗弓哄女孩子吧,沈灵儿这么大都用二斗半!
林承润和韩兴明明也用不了四斗弓,三斗弓就好,他怎么不说嘞,偏说自己。
(宝宝要有小情绪了。)
林承润朝着林重阳挤眼睛,示意他别灰心。
祁大凤道:“你们想学射箭是好事,也不用拜师,我自然会尽心教你们。只是射箭不是玩耍,又累又无趣,练个一两年也不见效果,你们可要想好了。”
三人大声说想好了,要学。
祁大凤又道:“还有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要学?”
韩兴抢着道:“变厉害,打坏蛋。”后面那句保护小九没说出来。
林承润跟着说:“我也是。”
祁大凤看向林重阳,林重阳道:“变强、防身。”以备不时之需。
祁大凤点点头,“记得你们自己的话,要是喊累喊苦,练不下去了,想想。”
射箭也是习武,习武就是辛苦活儿,没有捷径没有窍门,唯有苦练,比读书更难。
因为这是对身体的压榨,对意志力的拷问,人有时候可以经受心灵上的痛苦,却未必能顶得住身体上的折磨。
比如说负重越野,跑到最后,双腿灌铅一样沉重,肺部跟要爆裂一样剧痛,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叫着累想休息,这个时候还有几个人能够坚持下去?
百里挑一也不为过。
可一旦坚持下去,你就是进入一个新境界。
只是大部分人坚持不下去的。
祁大凤并不看好他们,尤其是林重阳。
他寻思他们说不定玩一玩,几天以后就没意思,或者累了就打退堂鼓,他们来玩他还能耐着性子哄一哄,真要是想跟着他学射箭,可不是哄孩子。
林重阳他有印象,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对弓箭很好奇,说起来也头头是道,不过身子骨终究太细弱些。
他没有立刻让三个人学拉弓,而是道:“我先教你们一套简单的拳法,这套拳叫做如意拳,一共八招六十四式,你们每天早晚坚持,每次至少打两趟。”
三人立刻点头,表示要学。
祁大凤看了他们一眼,“我只打一遍,你们自己看好了,记住几个招式自己回去练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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