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是暴发户行脚商沈君澜的贴身小厮兼账房,一脸菜色,皮肤暗黄,脸上还长了好多麻子,绝对是让人看一眼不想再看第二眼的那种。
“眼皮要耷拉着,不要睁到一半,不要正眼看人,不要随便开口说话,更不能笑得露出牙齿来。”沈君澜给他紧急培训,林重阳的眼睛太亮,与人对视容易露馅。
林重阳道:“世兄,这样的账房人家信得过吗?畏畏缩缩跟小贼一样。”
沈君澜道:“就是一个识字的小厮而已。”
长寿村是泰山北麓的一个大村,距离泰山五里路,虽然只是一个村镇,但却是连接济南、肥城、泰安、莱芜的一个重要位置,南来北方的商贩都会在这里中转、歇脚,久而久之长寿村南边的官道就成了一个商业小镇。
货物又多又便宜,周围村落的村民们都会来这里买卖交换,甚至附近县城的商贩们都来这里进货。
在这里,形形□□的人出入,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男人,有斯文秀士,还有粗鲁江湖人,什么人都不会觉得奇怪。
像这样大腹便便,挺胸叠肚的暴发户商贾,明明模样丑陋却好似自己是个俊美翩翩佳公子一样,摇着洒金折扇,穿着违制的绸缎衣裳,带着一个比他还丑瘦骨伶仃面色枯黄的小厮,后面跟着两个木讷憨厚的运货脚夫,这种人一点都不稀罕。
镇上除了商贩自然还有附近的村民们,其中就有大姑娘小媳妇,还有一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妓/女、歌姬在此揽客,不断地朝着那些有钱的商人抛媚眼。
只是这大肚子商贩不看那些职业姑娘,反而时不时地调戏一下良家女子,惹得对方柳眉倒竖,直接开骂,然后他就会露出一口大黄牙笑得十分得意。
林重阳默默地跟着沈君澜,自己只是一个内向猥琐的小厮,不敢随便开口说话,眼神都不敢乱飞,所以只能略微低着头,然后做贼一样东张西望。
“小哥儿,过来喝杯水酒听曲儿啊!”边上一个半老徐娘的老鸨伸出肥胖的手就来拉林重阳的小细胳膊,寻思跟着暴发户商人的小厮定然也是有钱的主儿。
沈君澜一把将林重阳拎到自己另一边,对那老鸨不屑道:“什么货色也想招待咱爷们儿,一边儿凉快去!”
那老鸨气得直跳脚,“有几个臭钱了不起,还不是一样从娼/妇肚子里爬出来的!”
后面一个脚夫立刻提着钵大的拳头朝着老鸨挥去,吓得她面色如土,赶紧求饶,那脚夫一脚将她踹翻在地,又啐了一口才走开,活脱脱一副恶霸流/氓的架势。
林重阳看得暗暗心惊,这些锦衣卫还真是有本事的,就这么一化妆,走在集市上,如果不知道底细,绝对看不出任何破绽。
演技一流,不得不服。
他跟着沈君澜走了一趟,就买了不少看似不错实际不当货的东西,让那些人一看就以为暴发户是一个人傻钱多的蠢货,可以随便骗他的钱。
林重阳不知道沈君澜到底要干嘛,想必这一出不是为了帮自己找娘,应该是他们锦衣卫的行动,所以他索性也不问,只配合着演戏就好。
晌午的时候,沈君澜表示累了,要找个大酒楼大吃一顿,吩咐俩脚夫找个货栈将货物存下,晌后还要继续买。
林重阳也算是开了眼界,见识到专业人士如何办案,晌后没有买东西,但是他们逛了勾栏院,那里的姐儿们被沈君澜挑挑拣拣看了个遍,最后嫌她们都是庸脂俗粉,结果被老鸨和龟公骂了一顿,差点打起来,最后“灰溜溜”地走了,然后就憋在一家提供住宿的酒楼里生闷气。
躲在房间里,沈君澜给两个属下吩咐一番,就让他们以提货和购货为名出去安排下一步行动。
待两人走后,林重阳好奇道:“沈世兄在勾栏院里看了一圈,就锁定了犯人?”
他听见沈君澜让他们暗中跟踪一个窑姐儿,探查她的行踪。
沈君澜道:“这一次是你立大功,给我们找了个突破口,我们顺藤摸瓜,才找到这里。”
林重阳感慨道:“一个拐子居然有这样大的功劳。”历城以及济南府的大小官员都跟着受益,现在锦衣卫也跟着立功,这得多大的鱼?“只是,这与家母有干系吗?”他只是想请锦衣卫帮忙找一下王柳芽,可不想掺和锦衣卫的案子。
沈君澜道:“晚上带你去找令堂。”
林重阳欢喜道:“已经有她下落吗?静空那老秃尼给她藏去了哪里?”
沈君澜却又不肯深谈,让他先休息,二更天再活动。
林重阳知道还要趁夜行动,晚饭后便去歇息,沈君澜只在一旁打坐,待天色黑下来,他立刻起身跃上窗台,壁虎一样游上了屋顶,找了一处藏身之地伏下。
这酒楼翘角飞檐的,要藏人十分方便,从下面绝对看不到。
可是他却将下面的动静尽收眼底。
很快,街上就有星星点点的灯火亮起来,起初零零散散的,慢慢地就开始汇聚到一起,最后都去了某一个大院。
半个时辰之后,沈君澜翻身进入屋内,将林重阳叫醒,“走了。”
林重阳一骨碌爬起来,拽了条手巾沾水擦了擦眼睛,又把自己的匕首插在绑腿上。
沈君澜看了他一眼,“你这匕首见过血吗?”
林重阳点头,“当然。”
沈君澜笑了笑,“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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