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浆迸溅的画面,谁知刘耀文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身子猛地往前一倾,子弹没入了一个老头的后背。“狼”想起上头要保证万无一失的嘱托,文化广场上几个同伙手里的枪装的都是橡胶弹,已经被警察抓得七七八八了,全都不能用了,“狼”赶紧端起枪继续瞄准,可几个警察迅速围了过去,把刘耀文挡得看不到了,再后来,就有一队警察往“狼”的方向来了。
“狼”低声咒骂了一句,迅速把枪收进一个大吉他包里,带上耳机假装若无其事地下了楼。
夏炎看到刘耀文脑袋上出现红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只喊了一句“快趴下”,“下”还没喊完,就看到刘耀文后面的老头把他猛地往前一推,自己中弹了。几个同事迅速围了过来,夏炎把那老头翻过来一看,竟然是值班室老赵。
夏炎手忙脚乱地把老赵抱起来:“叫救护车,快——老赵,你不是家里有事请假了吗?跑这儿干啥来了?”
老赵先是拼命扭过头看了看一旁惊魂未定的刘耀文,见他好胳膊好腿,如释重负地抽了一口气,心想,总算没辜负陆渊的嘱托,从three手里保护了刘耀文。
“是夏炎呐,”老赵的身体抽动了两下,眼珠微微转动看了他一眼,继而缓慢地说,“我就知道,这么适合狙击的地方,他肯定会选择狙击的,咳咳——”
老赵曾听儿子说过,three是个极度自负的狙击手,他杀人不是为了完成任务,而是享受狙击的过程,他尤为偏爱狙击移动中的目标。当夏炎说开枪的人在会场内部的时候老赵就隐隐觉得奇怪,一个狙击手怎么会选择近程战斗?直到警察发现会场暴动的人手里枪装的是橡胶弹,老赵才意识到,刺杀才刚要开始,所以他一直跟着刘耀文,一看到他身上出现红点就立马推了他一把。
“谁让你说话了?给我老实待着等救护车来!”夏炎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他已经无力探寻老赵这话的信息量,只想让他赶紧闭嘴,把剩下的力气都留着喘气。
谁知老赵偏偏不肯乖乖听话,他轻轻拽了拽夏炎的衣袖,用虚弱的语气说:“夏炎,我还有话要跟你说……必须要跟你说……”
幸好这一刻遇到的是夏炎,不然这个秘密恐怕要藏一辈子了。
夏炎把耳朵凑上去,只听见老赵用断断续续的声音说:“别怪陆渊那孩子……你爸是我害死的……”
老赵能清晰地感受到生命的流失,他知道这些话自己不说夏炎永远不会知道,他必须在断气前说完,所以他尽量抓住关键词,用能达到的最快语速说:“是我大意中了傀儡师的套,你爸为了不让我暴露,自己顶了上去,结果发现对方来的人是小渊……小渊,那孩子是你爸亲手培养的‘钉子’,面对老师又怎么可能下得去手?老夏就……就握着小渊的手,朝自己开了枪……”
与其说是大意,倒不如说是报仇心切。
那是他儿子过世的第三个年头,三年来,他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一闭上眼就是各种关于儿子的回忆,最多的,就是他刚刚学会说话时,奶声奶气地叫他爸爸。一转眼二三十年过去了,明明相处的点点滴滴还记历历在目,那个温柔的孩子却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老赵的儿子叫赵睿心,睿是他母亲的小名,心是心肝宝贝的心,他就是第一颗“钉子”。是老赵亲自把他送去卧底的,三年过后,却连尸骨都没收回来。儿子去世后,老赵的老婆受打击太大一度精神崩溃,最后一走了之。老赵心里始终放不下,三年间,他不断地收集关于eleven的各种情报,终于得到了他的行踪。老赵想都没想,只身一人循着线索追了过去。
那是一个废弃的地铁站,老赵收到的消息是eleven会在这里跟某个人交易。废弃的车站通常被各种街头党占领,灯光昏暗,墙上是大片大片的涂鸦,空气中充斥着烟味和陈年的油漆味。盘踞在这里的小混混可能是被什么人清走了,显得有些空荡荡的。老赵一路谨慎地接近,确定对方只有五个人。
老赵离得有些远,不太能看清人,正当他想凑近一些把人辨认清时候,却不小心踢到了脚边的石子,石子撞在生锈的金属架上,发出一声脆响。紧接着,老赵就被一双手推进了废弃的电梯井。
“老夏!你怎么在这儿?”老赵目瞪口呆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夏兆安。
“嘘,你在这儿别出声,我见你样子有点奇怪就跟着来了,他们以为只有一个人混进来,”夏兆安一边关上电梯门一边说,“交给我。”
老赵最后看到的,是那个让人安心的笑容。
紧接着,是一片打斗声和枪声,然后,老赵听到了人群之中有陆渊的声音。老赵感觉自己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轰一下炸开了,从上到下,震得他一阵阵发麻,他这才意识到自己闯大祸了——陆渊好不容易才在傀儡师站稳脚跟,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暴露,相当从他儿子开始的苦心经营全都荒废了,还得搭上另一个年轻人的性命,而自己的失误已经害夏兆安暴露了,会有在保住陆渊的前提下,让夏兆安全身而退的办法吗?
答案显然是没有。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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