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丽的美好,从一首诗开始。
中午的时候,她站在窗前吟出了两句田驴儿听不懂的话。
“……
我在我的人生里数度崩溃,放声大哭,只因,我还活着。
我卑微地哀求,让我死去吧,死去吧
但现实给我的不是匕首,而是回声
……”
丽丽告诉田驴儿,那叫做诗。
“你知道什么是诗吗?”
“不知道”
“他是我最喜欢的诗人,叫做哭泣鸟”
“那他到底是人还是鸟啊?”
“是人,名字叫做哭泣鸟”
“是男人还是女人?”
“诗人”
“哦”
从此,田驴儿便知道了,诗人是最奇怪的人,但是只要丽丽喜欢,那就是好人。
田驴儿像是不懂阿霞一样依然不懂丽丽,其实仔细想想,对于女人,田驴儿似乎永远是不懂的,阿霞的出走也好,玲姐的癖好也好,还有丽丽的诗,这些田驴儿都不懂,但是此刻,他只坚信丽丽的美好。
田驴儿站在丽丽的世界的边缘,望着她那站在窗前对着窗外自说自话地念诗的样子,觉得那是这世上最美好的风景,也是田驴儿见过的丽丽最美好的样子,那看起来,像是一副绝美的写生画。
“那你念吧,多念两句,诗还挺好听的”
田驴儿忍不住期盼,期盼着这样一种美好的可以到永恒到天荒地老。他站在那里,不忍离去,傻傻地等待。
丽丽不言不语,像是听不见田驴儿话一样,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似乎有无声的叹息,然后,淡淡地说道。
“冬天要来了……”
说完,转身,没有看田驴儿,便进了自己的屋子。
这一句,田驴儿不知道是不是丽丽的诗,但是听起来怪怪的,现在明明是夏天啊,而且眼看天气越来越热了,丽丽怎么说冬天要来了呢?田驴儿思前想后了一阵,终于认定,那如果不是疯话的话,就一定还是诗!
田驴儿也看了一眼窗外,真想在心底里骂娘。日头炙烤着大地,天气持续着高温,过了晌午,开始热的人脑袋有些发晕了,彷佛昨晚的那场大雨的雨滴里,落下的不是水滴,而是火珠子。望着天上的大太阳,田驴儿真希望那场雨能下个不停,那样的话,至少不用被高温煎熬的内心烦躁,或者,要真像是丽丽说的那样,是冬天就好了。这大概就是活着悲哀吧,总是在夏天盼望冬天,就像是小时候总是在冬天盼望夏天一样。
田驴儿的家,也几乎快要不成个家了,自从关了澡堂之后,为了省电省钱,田驴儿连风扇都舍不得开,但是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丽丽受罪,于是将那台又破又陈旧的电扇收拾出来,鼓捣了半天才让它转动起来,并且,搬到了丽丽的房间里。
“你吹吹吧,将就一下,希望明天是个雨天或者阴天吧”
“那你呢?”
“我没事,我是男人,大不了我还能光着膀子凉一凉,你就不行了”
“谢谢你,大哥”
这一声柔声细语的称呼,是田驴儿听过最好听的诗了,它轻轻的在丽丽的唇齿之间绽放,不,应该说,它只是一冲破了丽丽的嘴唇,便能让田驴儿心花怒放,心满意足。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红着脸,低低的应道。
“三军,我叫田三军,你也叫我三军就好了”
“好的,三军哥”
“那你休息吧,我出去了”
“等一下”
“怎么了?”
“我……又饿了……”
说完,丽丽也有点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去了。
是的,诗人和念诗的人,都是要吃饭的。丽丽带着不体面的尴尬而说出的话,让田驴儿想到,仅是昨晚的一块面包,是不能饱腹一辈子的,所以,他眼前最紧要的事要想办法让丽丽吃上饭。
“哦哦……好,那我去弄点吃的,你等会儿”
“嗯”
田驴儿说完赶紧出了门,因为他害怕丽丽看出他其实没钱买任何可以吃的东西。他摸遍了身上每一个口袋,都没有钱,万般无奈的他想象着,要是那些听不懂的诗可以用来填饱肚子,可以吃,那该多好啊!
在穷人的世界里有一条真理,那就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田驴儿是穷人,但他此时却不是一个人,他答应了阿霞要照顾丽丽,所以应该算作是拖家带口的人,所以,贫穷的他不能用光棍无赖式的忍饥挨饿的法子去对抗饥饿,他也不能偷抢坑蒙骗,他必须去赚钱,必须让丽丽吃上饭。
他走着,想着,四处瞅着,寻找着可以赚钱的机会。终于,在几栋高大繁华的大楼后面看到了一处正在施工的工地,不知道那里又会耸立起来什么样的高楼大厦,但可以肯定的是,那里一定会有让他赚钱的机会,于是,他朝那家不远处的工地走去。
工地上,呛人的灰尘飞舞着朝着工人们脸上的汗水扑去,肆无忌惮。阳光炙烤着工人人们的身体和他们艰难的生活。田驴儿不知道应该去找谁,工人们也都低着沉重的头颅默默地行动着,似乎没有谁注意到他。田驴儿举目四望,终于在众多的尘土色的工人们中间看见了一个衣着干净光鲜的中年男人,八成是老板了。田驴儿急忙走上去,拦住他问道。
“师傅,请问你是老板吗?”
那人看了一眼田驴儿,警惕地说道。
“不是,你有什么事?”
“哦哦,我想找工作,想找你们老板”
在田驴儿说出了自己是来找工作的意图之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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