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荆请罪?宁非心中哼了一声,扣门的手停在半空,折身走了回来,蹲在文二爷跟前。
文二爷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垂下了头,他的脸上明显带着疲惫,家中三个儿子全躺倒了,他却依旧日日过来跪着,可见是个能狠得下心的,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要是没有这档子事宁非真要对他竖起大拇指。
“知道小爷是谁吗?”宁非问。
文二爷头也不抬地道:“知道,镇北将军,大将军府嫡长公子。”还是九王爷的,生死之交。他们这样的人对京中的事情熟悉着呢,这位镇北将军是要替九王爷出气了吗?他会怎么收拾他呢?他的心里隐隐浮上激动。
说实话,他现在巴不得九王爷这位杀将朋友对付他呢,只要对付他,才有漏洞可抓,他才能闹得起来。
像九王爷这样,不理不睬就把他晾在这,他浑身的招数也施展不了呀!虽说儿子被打断了腿,可除了他儿子连个目击证人都没有,他也不好往大了嚷嚷。
宁非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嗤笑一声,道:“放心好了,小爷我是一下都不会动你的。”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指了指他背上的荆条,“你这些手段都过时了,都是小爷我玩剩下的,你说说你,作为京城最资深的破落户怎么能就这么点能耐呢?背什么荆条,你不觉得背几把大刀片子更触目惊心吗?得,你好生跪在这,好好想想小爷的建议。”
宁非站起身,眼神闪了一下,又蹲下,“文二爷,你说你跟九王爷扛上,你是不是傻了呀?英王爷够难缠的吧?不也乖乖把欠银还了吗?小爷我够横吧?我都不敢惹九王爷,你勇气可嘉!”
垂着头的文二爷无动于衷,不后悔吗?悔的,文二爷其实心里早就后悔了。开始的时候他没怎么把九王爷放在眼里,毕竟之前九王爷行事那么张扬,他最不怕的就是张扬的人了。可现在九王爷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直到现在他连他的面都没见过,也就头一天那个漂亮的丫头出来怼了他一顿,之后就再没动静了。任他怎么折腾人家都不理会,让他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挫败感。
进不得,也退不得,不然他文二爷的脸面何在?他还能在京城混吗?他现在是骑虎难下,只能咬着牙硬撑下去。
宁非进了府,门房新来的小厮也知道他跟九王爷的关系好,就任他自己朝里面走。
阿九正在厨房指点桃花酿葡萄酒,他半躺在大树底下的躺椅上,一边摇着折扇,一边道:“葡萄别洗太干净,差不多就行了,晾干,捣碎扔罐子里加糖,现在的天气放上二十天也就差不多能喝了。”自酿葡萄酒现代人都知道,实在没有一点技术含量。
桃花洗葡萄的手一顿,“公子,不洗干净多脏。”
阿九摆摆手,“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你要是洗干净了反倒酿不成了,乖,听话,赶紧捞出来晾着吧,公子我回房间睡会。”昨夜被桃花逼着讲故事,困得他哈欠连天。
桃花赶忙站起来,“公子,用琉璃罐子酿酒是不是太奢侈了点?要不换成瓷的吧。”这个琉璃的罐子整整花了一万两银子,要是磕着碰着了多可惜。这么贵的琉璃罐子就该搁起来欣赏,哪能拿来用呢?
阿九瞥了一眼一点都不通透的琉璃罐子,“瞧你那小鼻子小眼的样,公子我缺了你的银子花了?不就一万两银子吗?你至于吗?就用这个琉璃的!”看惯了现在各种透亮造型好看的玻璃瓶子,阿九是真瞧不上这个时空的琉璃,技术还是太差,就这个罐子还是漂洋过海的远路货呢,他也实在没办法当是好东西。
“那好吧!”桃花的嘴巴扁了扁,公子都不心疼,她心疼个什么劲?
他俩说得漫不经心,蹲在地上捞葡萄的文兰心却震惊无比,这个琉璃罐子值一万两?怎么到了九王爷嘴里跟一两银子似的?这也太财大气粗了吧?文兰心觉得她还是离那个琉璃罐子远点的好,一万两啊!把她卖了也不值这个钱。
宁非过来的时候阿九正准备从躺椅上起来,瞧见他便又躺了回去,“行了,我知道你三天后启程回漠北,到时一定会去送你,忘不了的。”就这么点事都派人来说八百遍了,现在还亲自上门了,他一点都不想见他呀,他现在就想补个觉。
宁非笑了笑,对阿九明晃晃的嫌弃丝毫不见,“不是这事,外头那个你就任他跪着?”
阿九微眯着眼睛,“他爱跪就跪呗,谁管他!”他要是理他才是抬举他呢。
“虽不算什么,但瞧着也碍眼,上蹿下跳的多丢丑!阿九,你原本是想拿他怎么办的?”宁非把桃花的小板凳抢过来塞在自己屁股底下坐在阿九身旁。
文兰心立刻竖起了耳朵,这些日子她每一天都战战兢兢的,那劈柴的斧子虽重,但努努劲总是能拿起来的,劈柴虽累,但主子也没打没骂,她劈上一天总能把柴劈完。让她胆战心惊的是九王爷与桃花桃夭的谈话。
“今儿把他三儿子的腿也敲断了。”这是桃花。
“那你明天准备敲哪儿了?”这是九王爷。
桃花特别淡定,“没事,一人不是有两条腿吗?明天敲文家老大的另一条腿,还能再敲三天呢。”
“那这三天你就好好想想断完腿再断哪儿吧。”这是桃夭。
“嗯,三天足够了,我肯定能想好的。”桃花一本正经。
这样的对话她不止听到一次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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