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几次运动之后,家谱烧了,祠堂毁了,土地庙也拆了。不管是有用的还是没用的,只要能跟封建残余扯上边的,似乎都在人们的清除之列。
小河村的土地庙也不例外,以至于,即使李玲这样胆大之人,也把去那里上香当成一个笑话说给众人听。
如果说第一次的成功,给了李玲莫大的信心。那么再次重返土地庙,她则不希望任何人看见。毕竟,结婚多年无子,已经成了他们两口子永远的痛。她不想再次被人嘲笑,更不想因为别人的七嘴八舌,惹恼了土地爷,致使自己唯一的希望破灭。
为了实现这一目标,她在别人家忙着做午饭的时候,鬼鬼祟祟的出了村。然而,事有不巧的是,从另外一个方向,也走出来两个人。看着他们与自己一样挎着篮子,李玲不由犯起疑来。
“刘婶,你们娘俩这是要干啥去啊?”
与李玲遇到的困扰一样,刘老太也不希望别人见到自己去拜土地庙。要知道,当出她可是继承了婆婆的优良传统,在村里那是出了名的思想先进个人。当年的烧族谱,消灭封建最后残余活动,就是她婆婆带的头。这样做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到了给她儿子取名的时候,竟然不知道该排什么字辈了,只能随便取个大东了事。
“李玲啊,你这挎着篮子干嘛去啊?”
“我……”
李玲张嘴结舌了半晌道:“我刚从娘家回来,这不正打算回家呢。”说着,李玲转头就走,也不管刚刚自己就是从那个方向过来的。走了几步,李玲不禁回头问道。“刘婶,你们不会是去土地庙上香吧?”
刘老太脸一沉,不悦道:“胡说什么,我们家啥时候兴过那个!我这是去探亲戚,去前屯那谁家……你知道的……”
“哦……那谁家啊。”
事实上,不管是刘老太还是李玲,他们谁都不知道那谁家到底是哪谁家。
李玲向着东走,而刘老太一家则是南辕北辙。见到他们没有去北面的土地庙,李玲悬着的一颗心终于算是放下了。她在村里转了一圈,从另外一条小道去了土地庙。虽说会绕点路,但是胜在僻静,不会被人发现。
就在李玲走到土地庙那破败的残垣之时,从一堆荒草之后再次闪出两个人来。仔细一看,这不正是刚刚和自己在村头分别的刘婶一家子吗。
一时间,三人在破败的土地庙前彼此对视,眼神中既有惊诧,又有那么一丝丝羞赧之意。双方僵持着站了一会,最后还是李玲率先打破沉默。
“好巧啊,你们也是来这儿。”
“啊……是啊……是好巧……”
“唉,这都是我那婆婆,说什么昨天夜里梦到土地爷找她要吃的,非得逼着我来给土地爷上香,你说这不是封建迷信嘛!”
刘婶在一旁附和道:“谁说不是呢。我这也是被逼的没法子,替我闺女那婆婆来还愿。”说着,刘老太还揭开篮子上的盖布,给李玲看了眼里边的东西,道。“你看,人家把上香的东西都送来了,咱能咋办?”
李玲嫣然一笑,道:“是呀,亲家求上门,咋也没有推出去的道理。”安慰完了,李玲又谦让道。“刘婶,您岁数大了,这里风大您老受不得这风吹,还是你们先来,我在一旁等等就行。”
刘老太板起脸道:“那咋行,干啥都得有个先来后到,你比我先到的,就该你先!”
李玲哪敢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求土地爷赐子的话,只好再次扯个谎。
“对了,我才想起来,我好像忘了拿香,我得先回去取,你们就先那啥吧……”
说着,李玲风风火火的走了,根本就不给对方拒绝的机会。
刘老太见李玲走的没影,这才放心的安排儿子打扫现场,收拾一块干净的地方给土地爷上供。
由于昨天刘老汉再三嘱咐,刘老太在祭拜土地爷这件事上没有丝毫马虎。不仅准备了苹果、橘子,还有白酒、鸡蛋,以及在小卖店买的乡巴佬鸡爪子啥的。可以说,这绝对是下了血本了。
至于檀香、黄表纸那也是小卖部里能买到最好的东西了。一切的一切,就是希望土地爷好好领导他们家那口子,千万别让他有事没事的出来吓唬人,那简直是太可怕。
李玲挎着篮子走了,却并没有走远,而是在几十米拐弯处停了下来。她很好奇这一家子为啥来求土地爷,至于那刘老太说的话,她是一句都不信的。
要知道,这一家子可是村里出了名的先进户。不烧香,不拜佛,就连死去的家人都没收过他们半毛钱!
别说她那亲家在一百里之外,不可能给他带什么东西。就算带了东西让她上香,以那刘老太的人品,也只会便宜她大孙子吃,绝对不会拿来当什么祭品!
想到此处,李玲蹑手蹑脚的从地头的树林里绕了过来,躲在一丛一人多高的蒿草后,偷听着里边的说话声。
“土地爷大人啊,俺们知道错了,以后逢年过节绝对少不了您的一份孝敬。只求你管好我家那口子,让他老老实实在下边呆着,别老来吓俺们娘俩啦!”
“土地爷啊,求您老赶紧让我爸投胎去吧,可别让他在阴间受苦了,我这当儿子的看着难受……呜呜呜……”
哭声倒是挺凄惨,只是,天知道他是难受还是害怕。
李玲听了一会,心中也就明白个七七八八。敢情,土地爷替刘老汉找他婆娘和儿子的晦气了。
有了这样的利好消息,李玲心中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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