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个”两字咬字重,大家都纷纷露出暧昧不清的眼神。
汉语果然博大精深,语文也不太好的温灿反应了许久才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她不是傻也不是装傻,是根本没有往那方面想。时间和距离让她在心中为梁尽的形象加上了滤镜,她无法相信他是那样的人。她简单的世界在知道这样的事情后面临崩塌。
她向陆锦年求证,得到了她的默认。
温灿为此颓丧了好长一段时间,比知道梁尽有女朋友了还要难受。
那时陆锦年不知道温灿暗恋梁尽多年,如若知道必定会像之后那样骂她,而不是漠然点头对上司的私事缄口不言。
这件事情温灿没有忘记。
在梁尽透露出对她有兴趣之后,这盆凉水并没有泼灭她热情的火焰。嗯,谁没有个缺点呢?他又没有女朋友或老婆。
温灿没有想到的是,他和上一任还没有撇清楚,就匆匆找上她这个下家。
这让她有些无法接受。
陆锦年把温灿这个“疑似下家”送回家。她注意到温灿有些恍惚,但没有多想。温灿的头一下一下撞着沙发靠背,也没有把在脑海里盘旋的杂念撞出去。
这样想忘却忘不掉的感觉可真难受啊,她愁得连晚饭都没有吃。之后一连几天都心绪不宁,上班的时候频频出神。不是印错了文件,就是打翻了东西,让不怎么喜欢她的叶薇薇狠狠嘲笑了她一番。
温灿每当想起那时候的自己就觉得好笑。她沉醉在幻想里终日不宁,而梁尽不过是偶然起意逗弄了她两下。
又是整整两个月。温灿见过他两次,一次是在公司楼下的大堂,他带着陆锦年和姜逢等一众下属匆匆离去,留给她一个遥远的背影;一次是在下班回家的路口,他坐在车里等红绿灯,温灿经过,车窗开着,他刚好看向路边。
温灿能确定他在车里一定看到她了,两个人的视线短暂接触后,他把车窗关上,绿灯一亮,车子疾驰而去。
那眼神漠然得像在路边看到了一个讨厌的人。
温灿没有谈过恋爱,不懂一个人的前后态度差别为何如此巨大。她向在外地的好友咨询,好友也跟着她一头雾水做了无数猜测。
无论哪一种猜测都指向也许是温灿之前想多了。
人家那天送她回家不过是出于上司对下属员工的关爱,至于那个眼神,好友顾雯雯直接了当地说:肯定是你眼神不好看错了。
温灿不愿意相信是自己会错了意,与顾雯雯辩驳了一番。顾雯雯与她打了两个小时的电话见她还是执迷不悟大有不撞南墙心不死的趋势,骂了一句“傻缺”把电话挂了。
温灿不依不饶发了一连串的微信骚扰顾雯雯说自己根本不可能看错,她眼神是不好但是没有瞎。
顾雯雯回道:就算你没看错,那也是人家一时无聊逗你玩,真要喜欢你早就跟你说了。你们一个公司,你的电话微信他不可能要不到,人连暧昧都不愿意跟你玩,就送你回了一次家,他没病是你有病!
温灿瞬间怒火冲天,脑子一热差点把顾雯雯给删了。她颤抖着手打出“绝交”这两个字,对方回了一个“ok”的表情和一句话:不绝交了跟我说一声。
温灿感叹着顾雯雯的无情和凉薄,晚上躺在被窝里翻出她的话仔细回味。不得不承认,无情凉薄的顾雯雯说得对极了,她就是个傻缺。她脸到底是有多大,才会觉得自己是梁尽的下家。
要承认自己傻是很难的,温灿一直没有做到。除了天生的一根筋,也有旁人的迷惑。
迷惑源自然是梁尽。
在顾雯雯字字锥心的“劝慰”下,温灿由开始的难以接受到接受现实。生活回到了往日的平静,对梁尽的迷恋都少了几分。她倒是想再迷恋下去,无奈人家也不给她这个机会。
陆锦年的男朋友元起是古董商人,儒雅斯文。他与陆锦年交往两年,也跟她一样把温灿当做了自己的妹妹。最近一次见面,他们三个一起吃饭,他提起有一个表弟与温灿差不多年纪,是一位年轻的建筑师在纭市工作,希望温灿有时间可以见见。
温灿想了想道:“元起哥,你是不是觉得我老来当电灯泡,所以要给我相亲啊?”
元起温和地笑笑,说没有那个意思。温灿看到一旁的陆锦年没有说话,便明白了这也是她的意思。
陆锦年的好意她哪儿会不懂。她知道她一直宅在家里,交际圈狭小,一直想为她介绍一个无论是样貌涵养都顶尖的人。元起介绍的对象绝对是优秀的,放在以往她会拒绝,可是眼下有些拿不定主意。
她不想再沉浸在自己幻想的世界里。
犹犹豫豫的她又拨通了顾雯雯的电话。
顾雯雯懒懒地问道:“不绝交了?”
“嗯。暂时不绝交了,等我问完再绝交。”温灿直奔主题,把这件事告诉了顾雯雯。
这在顾雯雯那里根本不是问题,“见啊,怎么不见。万一看对眼了呢?你都说了你锦年姐让你去见的绝对是靠谱的人,你还有什么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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