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伤了?”颜颂冷冷一笑:“怎么没断了呢。”
楚清眼中凶光毕现,“颜颂,你好大的胆子!”
颜颂并不惧于楚清的怒气,上前一步在他耳边轻轻地、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以为你是谁?我告诉你,日后小妹若是再受了委屈,我就把贺千慕的脑袋拧下来!”
这天晚上颜笙也不知道颜颂跟楚清说了什么,颜颂并未进来跟她道别,而是直接走了,随后楚清也是气得不轻般胸口剧烈起伏,也甩袖离开了。
颜笙无心去想他们之间的对话,满心满肺都是因为扶摇的失落和惊喜。
……
“大姐,你还真送人过来?”颜笙目光扫过并排站着的八个下人,很有些惊讶。
颜颂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一口灌下温热的茶水,铿锵有力道:“当然是真的,有这些人护着,省得你总吃亏。我颜家的女儿,断没有打碎牙往肚里咽,百般忍让的道理。”
颜笙抿起唇,心生动容,颜颂这么做,全都是为了她好。
有权势滔天的家人撑腰,这腰杆真不是一般粗壮挺直!
不过……
“楚清会留下他们吗?”
颜颂教训宁王府的下人,就已经够打脸,再把大将军府的下人送入王府,等同于昭告天下,王府苛待了她……
想想楚清可能有的反应,她水润程亮的眸子不禁眯了眯,漫溢出幸灾乐祸的色彩。
颜颂冷哼一声,“他敢不留下!”
尔后扭头看向带来的这些人,吩咐道:“好好照顾阿笙,务必不要让她受到委屈,遇到贱人找茬,先打了再说,无需惧怕,一切有我!”
“是,大小姐。”八人异口同声的回答,声势浩大,连两个丫鬟和两个粗使婆子,都站姿挺拔,透着股精兵范。
颜笙美滋滋的将人收下,没立即训话,而是留颜颂用了顿午膳,送她离开,才让花棠唤来几人,命他们一一报了名字。
四个小厮,长武,长将,留喜,留欢。
两个丫鬟,清馨,清夕。
两个粗使婆子,张大娘,李大娘。
惧都是好记的,颜笙也没让人改名,她目光在清馨脸上多转了一圈,笑着道:“大姐既然让你们跟了我,就是我的人。我不需要你们做争宠之类的事,都老老实实待在这院子里,言行规矩上别出了错。”
“是,主子。”几人齐声道,目光都直视前方,让颜笙可以清楚看清他们的面容神情。
瞅着没人露出不合时宜的情绪,颜笙暗自点了点头,继续道:“当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被人欺负到头上,你们该知道如何做。”
“请主子放心,奴婢奴才晓得。”
“你们具体要做的事务,听青霓安排。”颜笙下了最后的命令,满意的舒口气,挥手让人退下。
她以为楚清得到消息,就会过来发泄怒火,找回场子。毕竟这事可是朝着他脸狠打,传出去,必定颜面扫地。
然而,楚清并没有来。
颜笙吃着上等的佳肴,用着无烟的银丝炭,暗道不愧是能谋朝篡位成功的人,性子看着是暴躁冲动了些,却不是不能忍的。
这样,也省了她的麻烦。
…………
青霓带着清馨两人,直直闯入内院管事处,将一篓子没有光泽的炭块压在桌案上,含着怒气质问,“王管事,这种成色的炭块,你也敢送到王妃娘娘院中,找打呢?!”
王管事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的看着她们三人,和声和气道:“青霓姑娘,实在是今年冬日酷寒,炭块的储存不够,价格又高,府中各院都缩减了份例,不独委屈了王妃娘娘。况且,王妃屋子里,不是烧了地龙嘛。”
他敢这么做,自然是有依仗。
大将军府势力大如何,王府可是宗亲,怎么都不可能倒了。颜笙让王爷丢了脸,本就没有的恩宠更是不可能挽回,王爷不惩治她,都是好的。
有道是现官不如现管,他自然唯王爷马首是瞻,为王爷分忧出气,是分内之事。
而且,宁王府因为颜颂插手内务事在京城中丢了大人,每每出去,都要被议论纷纷,受尽了憋屈,就没人不讨厌颜笙的。
青霓冷笑,“我倒是不知,王府竟穷成了这样,连主子的份例都供应不起。”
地龙烧着是一回事,但银丝炭用来烤些小物件,询热衣物之类,都用得着。
就是没用处,搁在墙角积灰,王妃该有的份例,也绝不容许再被克扣。
王管事摇头苦笑,并不做声。
青霓看他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索性道:“王府属宗亲,各项份例俱都是内务府拨发,如今这情况,显然是被欺压了。我这就告知大将军府,我家大小姐一定不吝上书,向皇上禀明状况,请皇上为王府做主。”
王管事心中一紧,不过是减了些份例的事,怎么就上升到让皇上做主的程度?真要上了折子,闹得人尽皆知,他焉有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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