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驼的蹄声在黑暗的夜里被无限放大,听的我心里又是紧张又是慌张,喉头干涩,心脏狂跳,不由自主的攥紧双拳。骆驼从不远处缓缓地目不斜视的走过去,它始终身处在月光照不到的那一片阴暗之处,我无论如何也看不到它背上坐着的人究竟是谁。
一声声细微的蹄声像是踩在我心上一般,使我的心不断地颤抖。眼见的那人马上就要离我远去,如巨网般的恐惧和孤独感瞬间攥紧了我的心,我再也忍不住了,颤抖地喊道:“请留步!”
我的话音尚未落地,一声清脆的拉枪栓的声音在黑暗里炸开。我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识的抱头往沙子里钻,却听得对方疑惑地低声道:“张玄?”
平日里听起来粗糙喑哑的声音此时我却觉得充满了磁性,我像是临死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绿草那样不顾一切的大叫起来:“我在这儿!胡三!”
我把沙子胡乱推到一边,抓着包慌乱爬出来,耳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和蹄声,紧接着有一束光忽地照射到我脸上,而且还在不断乱晃。我大怒,别过脸去叫道:“你干什么!知不知道这样会把我晃瞎!”
胡三长舒一口气,关掉手电道:“我这是为了排除所有的危险。万一躲在沙漠里的某个人听到声响准备趁机给你致命一击怎么办?”
我哑口无言,向他要来手电,有些忐忑的回过头扫视一圈后回头嗔怪道:“那你下回也别对着我眼睛照,我现在眼前还残留着两个白色光点,看你的时候都看不清你的脸。”
他耸耸肩没说什么,此时从远处吹来一阵寒风,弄得我的鸡皮疙瘩顺间全部苏醒。我抱紧双臂,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打寒战,哆嗦着看看胡三,他的身上笼了件不知道哪儿来的土黄色袍子,虽罩在他身上显得有些宽大,但只看材质就觉得格外暖和。我嫉妒起来,瑟瑟发抖地道:“你的袍子从哪儿来的,借我使使?”
他一边摇着头一边向不耐烦的骆驼走去:“那怎么可能,借给你我穿什么?”
我的牙齿咯咯作响,连说句俏皮话的力气都没了,但脑中忽地窜出一个大胆的念头。要在平时我是会百分之百拒绝的,但此时我的脑子已经被寒冷冻住了。我什么都顾不得想,猛地冲上去一把抱住了胡三。
他大惊,挣扎起来,叫道:“你干什么?”
我一边费力的把他的黄袍扒下来一边急促的道:“我穿着袍子抱着你,你趴在骆驼上,如果不这样的话第二天不是你冻死就是我冻死。”
胡三低骂一声,皱着眉微张着嘴,满脸的不情愿,但还是默默地把袍子甩给了我。两人分别登上骆驼,按我说的那样坐好后,他拍了拍骆驼的脖颈,示意它继续前进。
在颠簸之中我们陷入了微妙的沉默,胡三脊背上的骨头硌得我不太舒服。我有些尴尬,心道若这么发展下去真有点给里给气的感觉,忙开口问道:“你和我们分别之后干什么去了,怎么找不到你?”
他叹道:“我好不容易才刹住受惊的骆驼,一口气都没喘匀时却瞥见余光里闪出几个背着大包的人影,定睛一看正是咱们在车上遇见的那三个诡异的黑袍人。我跃下骆驼想叫住他问问他们为什么会说我们的黑话,其中那个犯过病的人却不分青红皂白的上来就打。我和他们激战一场,原准备俘虏一个的,但我的体力却越来越不支,只好扭头就跑。那个犯过病的人也不知犯了什么邪,无论如何都始终紧追在我身后,最后还是我让骆驼狠狠踢了他一脚才算逃脱。忘了说了,你身上的黄色袍子是我的战利品。”
我哦了一声,心道真够惊险的,心有余悸的问道:“然后呢?”
胡三有些不明所以:“然后?然后没什么了。我想去找你们却正巧遇上大风暴,骆驼带着我一路狂奔,我除了紧抱住它的脖子外没有其他的选择。当风暴消失之后我发现我已经迷失了方向,gps也不知道丢在哪儿了。我骑着骆驼在沙漠里漫无目的的转悠,没想到竟然碰见了你。你怎么和大部队失散了?”
我苦笑道:“咳,别提了。遇到大风暴的时候我趴在地下几乎要被沙子埋起来了,正在和大风狂沙拼死抵抗的时候老病却犯了——心口疼的什么似得。我痛晕过去,醒了之后发现自己在这里,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胡三点点头,微微调整了一下身体的姿势,无奈地道:“这下好了,现在咱们都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更别提找人了。”
我强打起精神安慰道:“还是先休息一会,等明天天亮了也许我会知道这是哪里。”
我们决定轮番倒班休息。胡三很快就睡着了,呼噜声一阵比一阵响。我不安地望着四周,真担心他响的震天的呼噜声会引来什么怪物。我望着黑暗好似一团浓雾的沙漠,眼皮又开始上下打架。我的脑子像是一团浆糊,咬着手指强忍着困意看着手上的表,好不容易熬到了分针指到十二点的位置时,我庆幸的低呼一声,推推流了一滩口水的胡三,叫道:“起来了,该我休息了。”
他揉着眼睛直起身子,抓住我的手腕盯着夜光手表喃喃道:“凌晨两点半。”
我不耐烦地道:“行啦你已经睡够四个小时了,该老子休息了——你别用那种眼光看我,我是那种提早叫你起来,好自己多睡会的人吗?”
我和他换了位置,趴在骆驼身上,刚合上眼,困意就一股脑的向我扑来。
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天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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