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来。”
骆姐想到一件事,忽然问沐溪隐:“如果有一份工作摆在你面前,薪水待遇都不错,内容也是你熟悉的,唯一讨厌的地方是你已经料到即将和成为你老板的人处不来,你会放弃吗?”
“你怎么会料到会和老板不合?”
“实话告诉你,是有这么一份工作,我通过了初试,复试那天遇见现任总监,竟然是我高中的女同学。我当年和她吵过几次,印象中她很会来事。”骆姐琢磨着,“虽说过去二十多年了,她不至于还是那副老样子,但本性难移,我对她人品没信心。”
“她欺负过你?”
“对啊,当时我长得漂亮,很多男生喜欢我,她可嫉妒我了。”骆姐轻轻嗤笑,“当然她现在也没我好看,不过穿得倒比我讲究。”
“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估计她也忘了,你为了这点放弃合适的工作不太划算。”
“谁说不是呢?我这几天都在琢磨这事,还问了晓恒,他说我小肚鸡肠的,没情商,难怪混成现在这幅样子,我听了差点气死。”
“我也觉得总想着陈年旧事对现在没什么帮助。”沐溪隐说。
骆姐一时也无话可说,等小必将打包好的咖啡给她,孤单离开。
没客人的时候,沐溪隐翻着手边的考试资料,看了两段便合上了。她最近有心事,总想起以前那段不开心的日子,晚上还会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睡不到几小时就醒了,整个人很疲惫。她决定今晚开始不看那本书了,越看想的越多。
打烊后,小必和许之松先走了,她留下来打扫二楼的卫生,顺便等应书澄来接她。擦桌子的时隐约听见一楼传来断断续续的叩门声,一开始以为是听错了,等停下安静一听,确实是敲门声,越来越密集,她下楼一看,隔着玻璃门竟然站着一个人,走近后心咯噔一下。
玻璃门后模模糊糊的脸再熟悉不过,是石争美。
一打开门,石争美的声音就传进来:“是不是你?”
她不明所以,但猜想不是什么好事。
“是不是你找人在网上话说八道?”石争美的声音是隐忍的愤怒。
“你说什么?”
“我提醒你一下,董树雁写的那本书。别说你不记得她了,我知道她前不久来你们咖啡馆做宣传。”石争美声音有些锐,“你一定读过那本书了,所以去网上胡说,说书里那个昔昔被欺负是真事,发生在滕树县实验中学,哪一年哪一个班级都说出来了,更无耻的事竟然指名道姓,毫无依据地诽谤我!”
沐溪隐讶然,她真的不知道有这一回事。
石争美察觉自己情绪激动,稍作平息后不客气地追问下去:“现在没有别人,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你?”
“我说不是我,你相信吗?你就凭自己的猜测赶过来质问我?你无聊不无聊?”
“无聊?你知不知道这已经对我造成了实质伤害,我的电话号码都被发在网上了!换成是你,你不觉得害怕?”
“我没做亏心事,当然不害怕。”沐溪隐无视石争美慌乱的表情,迅速看了看外面的夜色,准备动手关门,“咖啡馆已经打烊了,你想喝咖啡的话另找地方,现在我要关门了。”
“我还没说完!你关什么门!”石争美急切道,左手紧紧按在门把上,一鼓作气往里推搡。
“你干嘛!”沐溪隐被她的架势吓到了。
“我上次已经向你道歉过了,我后悔以前对你做的一切!不管你信不信,这些年我一直很内疚,我甚至也为自己感到丢脸!”石争美情绪崩溃地喊出口,呼出的气很急,高跟鞋摩擦地面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被放大了几倍,听得她自己也有些胆颤心惊。等有一瞬间意识到现在是几点,她的声音骤然低了下去,手却依旧按住门把不放,“算是我求你,求你不要破坏我现有的一切。说到底我和你一样,生活都不容易。”
“真的不是我!你实在太无聊了!”
“真的不是你?”石争美松开手,眼神带着疑惑,未理清思绪,眼前的玻璃门已经被关上,她眼睁睁地看着沐溪隐关了一楼的灯,匆匆上楼。
沐溪隐在二楼悄悄掀开窗帘的一角,瞄了瞄楼下,她发现石争美依旧站在门口,呆若木鸡似的,几分钟后才缓缓离开。
其实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却没兴趣知道,心里已决定不再和董树雁的那本书掺合在一起。
即使有人知道书里那个被欺负的“昔昔”是她沐溪隐又怎么样?说到底她不过是万千尘埃中的一颗,有谁会对她发生过的事感兴趣,整日研究?
只是她很意外石争美反应那么大。这样一看,石争美的要强都是表现出来的,实际上内心如蝉翼般脆弱。
她缓缓深呼吸,走去角落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喝完,放下杯子继续打扫卫生。
应书澄来接她的时候,发现她的状态有些游离在外,问她怎么了,她只是摇摇头。等他送她到楼下,告别之前问她:“你真的不希望我读那本书?”
“嗯,我不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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