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什么邪念,这一切定是有人暗害。只是不知,付红叶出现在他这里也在阴谋之中还是巧合……
就在尤姜缓过神来开始思考此事因果时,付红叶的眼皮终于动了动,他茫然地睁开眼,也不知有没有从走火入魔中清醒。
尤姜常年闭关懒得打理自己,乌黑的头发早已长至腰际,如今只披着付红叶的白衣坐在床头,晨光中半遮半掩的眉目倒不见往日邪气。醒来的青年痴痴看着他,良久才喃喃道出两个字:“凤知。”
奉之,昨夜就是这两个字让尤姜失了神,原本与付红叶旗鼓相当的他就被青年寻到了空隙彻底制服。
少年画圣姜奉之,这是他早已弃之不用的姓名,江湖上也没几个人记得,未想百余年后竟从一个晚辈口中再次听见,如何能不失神?
也是尤姜昨夜醉了,竟没想起付红叶的佩剑名为凤知,这臭小子哪是在叫他啊,分明是发现空手制服不了他在呼唤兵器!
所以说,付红叶这小子真是天生和他作对,好好一把剑叫这个名字作甚,听着当真刺耳!
酒醒之后,尤姜已明白付红叶是在寻找佩剑,估计是想一剑斩了他这魔教妖人。即使如此,他也不跟此子客气,论穿上裤子就不认人的薄情,魔修敢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付红叶,你可清醒了?”
尤姜酝酿了一肚子的冷嘲热讽,只等青年醒来骂得他无地自容,若能痛哭出声简直大快人心。然而,他似乎总是无法预料付红叶的行动,此时的青年认真地瞅了瞅他,只将神色讶异的魔教教主搂进怀中,抚摸着这人的背,言语中满是欢喜,“凤知,我还以为把你弄丢了,幸好没有。”
很好,这臭小子走火入魔之后彻底疯了,竟将他当作了佩剑,真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尤姜触不及防被这人得了手,心中暗恨,一手推开付红叶,仍不肯相信他会这么容易失心疯,警惕道:“你是真的疯了?”
付红叶对他轻轻一笑,眉目间是战场上从未见过的珍爱柔情,只是垂眸一看仍是皱眉抚摸着尤姜肩头的痕迹,只道:“怎么脏了?我给你擦干净。”
这青紫痕迹是谁弄的自不必分说,此话一出尤姜也不顾他是真疯还是装疯了,神色骤然一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得了好还嫌他脏,他的白骨蚀心散呢?来人,给这臭小子灌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尤姜:车技这么差还敢变弯,你给我直回去!
付红叶:对不起,这是单行道。
第三章
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就是对手,尤姜早已摸清付红叶那比极北冰山还顽固的原则,这位正道魁首就算生死一线也不会占旁人一丝便宜,更别提和敌人滚上床。现在的付红叶绝对没有理智,只是,尤姜想不明白为何付红叶会将他视作佩剑。
玄门弟子所用之剑皆是名匠所铸,付红叶作为剑君弟子,其佩剑凤知便是万宝堂大当家委托天下第一炼器师铸成的绝世神剑。
凤知剑以不灭之火淬炼,所留伤痕鲜红如血永远不会褪去,尤姜见过这把剑很多回,不觉得它与自己有什么相似之处。再说他入魔时付红叶尚未出生,也不可能和过去的姜奉之有什么牵扯,这莫名其妙的移情当真诡异。
糟糕的是,付红叶活了一百二十八岁始终不曾寻找道侣,据说连女修的手都没有摸过,只日夜与佩剑相随,就连睡觉也形影不离。如今付红叶把尤姜当成了这把剑,自醒来后就试图用绳索把他绑在腰上,后来发现一个成年男子的体型并没有这样方便携带,又跃跃欲试要将他背起。
这样做的后果便是青年被尤姜毫不犹豫地扇了一巴掌,最后他只能皱眉握着魔教教主苍白的手,似乎正在烦恼武器不肯归鞘的重大危机。
一个散仙境界的疯子并不好惹,尤姜经过昨夜正是疲惫的时候,此时也不愿刺激此人再折腾一番,这便抽了手自行更换衣物。
修行一道的基础就是吸收灵气排除人体杂质,修为越高体质越纯净,似他们这般顶尖修士不论肌肤体态都已达到人类的极致,出现在任何地方都是鹤立鸡群,一眼就能看出与众不同的风姿。尤姜不得不承认付红叶的身体没有一丝瑕疵,完全对得起这散仙修为,若被压的不是他,他还能细细欣赏一番,抱着人安抚几句,至于现在,抽着气起床的他只有一个感想——小畜生壮得跟牛似的,活该没道侣!
与浑身都透露着健康气息的付红叶不同,修炼魔功的尤姜常常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因用扇做兵器,作战时也走轻盈路线,只看外表倒是浑身书卷气,全然看不出其作战时的凶狠老辣。当然,这仅限于他没上妆的时候。
尤姜的妆可不是女子增添娇俏的胭脂水粉,而是采集鬼域邪气制成的涂料。只见他对镜打开那砗磲制成的小盒子,如画墨眉便凌厉入鬓,原本俊逸的眼角眉梢皆被漆黑魔纹覆盖,就连薄唇都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血红色。只是顷刻间,眉目间带着清浅忧郁的儒雅男子便换了模样,任谁见了都觉鬼魅妖异,只想暗骂一句——大爷的,老魔头又来祸害苍生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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