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凉夜色,冷月珠光。
剔透夜明珠的斑斑光影中,慕容墨月踏风而来,孤傲邪肆的颀长身影,顿让人徒升臣服之心。
“慕容墨兰,当众刺杀本王的人,谁给你的胆子!嗯?”
冷冷清清,威严无情的一句话,登时让慕容墨兰哆嗦颤抖,自头凉到脚,目光游离,不敢看他,在这高墙深宫中,她最怕的,不是父皇,却是七哥慕容墨月。
平日,他稍稍一蹙眉,她便吓得抖三抖,此时被他当众提名,更是魂都吓飞了,使劲摆着手,哆嗦道:
“七哥,不是,不是我,他们都可以作证,我没有让他们杀人”
慕容墨月大步走到沐药儿身边,见房御医正小心翼翼的取开布条,血迹斑斑,殷红点点,凤眸骤然紧缩,深邃犀利,冷若冰谭。
这个女人,当真舍得出去,真是欠揍!回去之后,看他怎么收拾她!
沐药儿刻意忽略他灼灼怒火,只抬手示意风离叶,将飘落一旁的丝巾捡起来,后者愤愤瞪了她一眼,却是老老实实,弯身捏在手里递给她。
这么一抬头,正好看见她脖颈处,那道细细的伤口,一跺脚,索性直接走到了慕容墨月身边,不再看她。
也不知有意无意,撇撇嘴,嘀咕出声,细细碎碎的话,却正好能让众人听见:
“哼,亏得脖子上是个小伤口,若不是摔了一跤,哼,今日,还真得给你收尸了!旁边这么多人,也不知道喊救命,傻不傻,哼,求救也没用,全是些铁尺心肠的坏人”
风离叶的碎碎念,登时让众人羞愧满面,不过,刚才发生的委实太快,他们也是被吓住了,面面相觑,又忍不住去看向沐药儿的脖颈,细瞧之下,果见一道血痕。
慕容墨月凤眸更深暗了几分,负手而立,冷冷的看向李诗诗,低沉讽刺道:
“左相府的奴才,当真令本王刮目相看,李大小姐,厉害啊,都敢当众杀人了,嗯?李左相想造反不成!”
“不不是,璃王殿下,你”
李诗诗惊了满身虚汗,急切切的想解释,然,却已来不及了。
酉时三刻,太监接连几声尖嗓高呼,慕容天携着太后,及诸位娘娘皇子公主,慢慢悠悠入了席。
“皇上幕帝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御花园正中,金漆雕龙宝座上,慕容天一身明黄龙袍,甩袍而坐,龙威甚重,俨然睥睨天下的王者。
“众爱卿平身,四国的朋友,也不要客气,请坐”
精明厉眼,望向旁边聚集的几人,威严中带着不悦:“谁能告诉朕,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啊,药儿,你的手怎么了!”
一片寂静无声中,上官柔匆匆自台上跑下,见着沐药儿手上,深可见骨的伤口,面色大变,心疼之余,皱眉大喝一声:“季嬷嬷!”
季嬷嬷扑通一声跪在她脚边,神色凄惨悲切,重重对着上官柔和慕容天的方向,磕了两个响头,凄声道:
“娘娘,您可得给琉璃郡主和老奴做主啊,方才老奴,正给琉璃郡主解释初见圣颜的规矩,没听见兰香公主的话,老奴跟公主解释,公主本也没说什么”
“可经旁边的人一挑唆,便让人将老奴拖下去乱棍打死,琉璃郡主宅心仁厚,可怜老奴,挡着老奴,好言相劝,不让他们带走,岂料,岂料!”
季嬷嬷愤恨的抬头,手指匍匐在地的两个婢女,怒声道:“这两个婢女,得了李小姐的命令,上来便对琉璃郡主出手,一个拉扯她,一个夺了侍卫的匕首,就上来行刺,若不是郡主不小心被那恶婢绊倒,今日可就没命见着娘娘了啊!”
慕容天暗暗望了眼下方,陈国,齐国,北夏三国使者已到,唯西凉的太子洛闻和公主洛画还未到,台下三人,除北夏明王神色诡异外,另外两国,皆一副看笑话的讽刺摸样。
阴郁烧心,慕容天面色无异,心下却窝了一团火,一群蠢货,净给他丢人,女人多的地方,就是是非多!白白给人看了笑话去!
晦暗的目光,自沐药儿血肉模糊的右手上掠过,看了一眼,没说话,转眸看向颤颤巍巍的李诗诗,怫然不悦,眼底一闪而过的狠厉,沉声道:
“李诗诗,季嬷嬷所说,可属实?这两个恶婢,真是得了你的命令,当众持刀,谋害郡主!”
李诗诗心头一跳,慌乱的跪下去,摇头道:“回皇上的话,诗诗并未指示她们这么做,大伙都可以作证的”,惊吓之余,下意识朝皇后投去求救的眼神。
“哼,你说没有就没有,谁信呐,难不成她们还敢自己做主,当众杀人?哼,定是你私下便交待过了!”,风离叶两手自胸前交握,嗤之以鼻。
“离叶!”
风眠低斥了一声,见他撇撇嘴,站到了慕容墨月身后,眸光一转,对着慕容天拱手道:“皇上,犬子脾气直了些,说话就这样,口无遮拦的,还请皇上,莫要怪罪,不过”
顿了顿,沉声道:“方才,臣和房御医在远处,确实亲眼瞧见,这两恶婢,正如季嬷嬷所言,一人拉着琉璃郡主,一人挥刀砍去,臣,可做琉璃郡主的证人”
房御医自宫女端来的药箱内,取了剪刀,将多余的绑带剪断,届时,已出了满头的虚汗,来不及擦拭,转身对着慕容天行了一礼,接着风眠的话,心有余悸,些许愤然道:
“臣附议右相的话,也可做琉璃郡主的证人,这伤口,深可见骨,若再刺入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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