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春天,中越战争如火如荼。
梅念平坐在太师椅上,盯着面前的书信,罕见露出凝重神色。
这封信只是最普通的牛皮黄纸,比较特殊的是封口处的梅花暗记,看得出是临时用萝卜刻成章戳上去的,会这么糟践家族记号的,全天下也只有一人。不过那位仁兄早在79年就支援前线去了,四年来写过的家书屈指可数,仅有的几封也是描述战事紧张,那么如此紧张的战事之下,他怎么如此得空,给家里洋洋洒洒写了这么长的书信?
梅念平叹了口气,从小一起长大,他太了解那位仁兄的秉性,如无意外,他绝对不会写这么长的书信给自己这个长兄,拆开信封大概浏览一遍,这封信可以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叙述的是一件战事。
79年2月27日凌晨,中国对越自卫反击军队对谅山展开总攻。中方发起10分钟的火力突袭,借火力掩护兵分三路,分攻谅山两侧的扣马山和巴外山。
某团三连受命,于三个小时内必须拔除巴外山外围的152高地。在进行冲击时,越军首先进行了炮火拦截射击。期间夹进多发刺激性毒剂炮弹,爆炸产生大量毒烟,冲在一线的许多战士无法睁开眼,并出现了乏力,呼吸困难等中毒症状。
当时中方军队经过二战,已经对化学和生物类武器有了一定认知,55军作为一线部队,基本每个士兵都配备了防毒面具。所以在第一轮冲击吃了亏后,三连暂做休整,借防毒面具保护连续拿下两道壕堑。只是在第三道壕堑遇到了大麻烦,冲在最前头的几个战士不见中枪却纷纷倒下,之后冲过去的几个战士到了前面战士倒下处也同样不声不响倒下。
三连长张士贵让连里的投弹标兵匍匐过去,利用环境进行可疑目标定点清除,确保万无一失后,才下了攻击命令。然而还是发生了和之前同样的怪事,战士们又倒了下去,这一次依旧没有枪声。
张士贵没辙,只好拨通营部电话,这一次营里派了三个防化兵,赶来后对现场进行隐蔽侦查,却没有发现任何毒气遗留。这三个防化兵一商议,决定救回一个伤兵查问情况,其中一个防化兵全副武装自告奋勇匍匐过去,准备把一名伤兵翻过来时,却毫无预兆一头栽倒,再无任何动静。
张士贵不信邪,后来又做了一番试探,只是结果都一样,一时人心惶惶,再没人敢靠近那个邪门的地方……
信中的第一部分到此为止,写信的那位仁兄虽然没讲完这件事,却是解释了此番他支援前线的理由。梅念平叹了口气,时间如此恰巧,想也不用想,这件邪事一定是被和他胞弟一起赶去那里的那些圈内人完美解决了。
没人知道这次斗法事件是如何被挑起的,或许只是不同流派间的一次争斗,或许只是某些不服输的人,关于历史遗留问题“谁是正宗”的又一次不甘心尝试。
梅念平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不沾这个圈子里的事儿,但大势所趋,梅家是这个圈子里的一棵大树,树大招风,上面既然开口,总不好不做支援,于是79年3月3日,胞弟梅念程自告奋勇赶往中越边境,一别四载春秋,寄回家中的书信加上这封一共只有6封,而且前面五封都是一样的内容,只有一句话:“甚好,吾兄勿念。”
梅念平从案桌上端起一杯茶嘬了一口,不知为什么,今年的茯苓砖茶倒是特别醇香,他把第一部分书信放在手边用镇尺压住,翻看另一部分,眉头却一下子皱起来,这部分只有一张纸,开头是开头就是代表他身份的暗语:“梅启三春开满枝,念冬飞雪花先知,平生不求多富贵,家兴业兴何所痴。”再后面是一行小字,内容是让他尽快赶赴所述地址,梅念平的手在抖,因为这句诗和这行字都不是胞弟的笔迹,他拿着这张纸隐约觉得远在边境的胞弟梅念程出事了……
梅念平不想再作揣测,他只期望他抵达那里时,胞弟还能像他以前去私塾探望时那样耸着眉毛,不耐烦来句“大哥你来这里干什么!”然而到了那里,迎接他的不是胞弟桀骜不驯的笑容,也不是不耐烦时耸起的眉毛。胞弟罕见安静,躺在草席上,身上穿着的是离开时的那件锦缎薄褂,一袭白布覆盖全身,在他的左手手背,有一只奇怪的眼睛,那是梅念平再见他时,他身上唯一多余出来的东西。
组织这次斗法事件的领头人来自火居道士张家,是张家这代颇有威望的长者,梅念平向他讨说法,胞弟的死和来这里前张家给出的承诺不同,明明说好只是一次术术切磋,点到为止并不危及性命,为什么他们梅家的唯一代表,现在会躺在那里毫无生气。
张家的长者沉默半晌,打量他的目光带着某种深意,“你弟弟的死是偶然也是必然,你老实告诉我,你们梅家人的体质是不是有什么特别之处?”
梅念平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直到张家人带他去了暂时停放死难者的停尸房,他看到那些死人身上溃烂的伤口,大大小小的肉孔糜烂如同蜂巢。
“他们都中招了。”张家人在那间停尸房里对他这么道,“我们家族内部做过商议,初步猜测这是一种失传的降头,中的术相同,结果却天差地别,我实话告诉你,你弟弟是自杀,他觉得他手背上的东西是对方挑起这次争斗的主要目的,虽然暂时不知道这只眼睛有什么用,但是这东西对于对方一定非常重要。族长让我告诉你,你们梅家让人盯上了,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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