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跪地的身影语气淡淡提醒。
莲娘心中闪过一丝异样,以为她是心里不痛快,把称呼还是改了过来。
银锦看着这一幕,气得想去扇那个莲娘两巴掌。
楚老夫人也终于回过神,看着还淡然站在那里的赵乐君,心想她肯定内心气得要命,但是又不敢再和自己抗衡,为保全名声屈服了。
收拾东西离府什么的,果然都是威胁她的!
楚老夫人此时别提心里多痛快!
赵乐君将两人神色尽收眼底,说道:“恭喜你了,你入府为妾的文书我也已经给你准备好。”
她慢慢从袖子里取出轻飘飘的几张纸,弯腰先放到桌案上一张。
——连文书都已经准备了!
莲娘激动地伸手去拿过来,看到上面清楚明白写着自己的籍贯名姓,还清清楚楚写了长公主应允字样,有官衙的章。有着这些,即便赵乐君日后反悔,也不能无故将她赶出去!
莲娘又哭又笑,楚老夫人凑前一看,但是不认字,黑乎乎的一团团索性不看。只要是赵乐君她退让了,她怕了,就可以了!
楚老夫人通身舒坦,嘴角止不住往上扬。
此时,赵乐君又将手上的另外一张纸再放桌案上:“这是和离书,圣上已经亲自盖了章,我也已经签字,从今日起,我不再是楚家妇。”
说着,她眼底有了淡淡笑意,看向正在高兴的莲娘。
莲娘还没有反应过来,视线投向那份和离书,有些茫然。
楚老夫人却是吓了一条,莫名地声音发抖:“你、你说什么?”
赵乐君微笑着说:“本来是要写休书的,但看在楚弈这些年为国效力的份上,我怎么也要保他一些脸面。所以,这是和离书,楚老夫人转交即可。”
“不、不是!你都纳了莲娘了,你还赌气和离什么?!”
楚老夫人说话都结巴了。
之前她是说出要赶儿媳妇走的话,可那只是反威胁她,威胁和成真,意思根本不一样!
而且她没有想到是赵乐君真的自己去请旨,她再是没有见识,也知道这到底是皇女。她前脚说要给儿子纳妾,后脚赵乐君就请旨和离,也不知道在皇帝面前说了什么!
儿子离开前的警告又再次在她耳边响起,让她背后冒了冷汗。
赵乐君却懒得回答她,而是看向慢慢已经悟出自己用意的莲娘:“恭喜你‘求仁得仁’,你以后都是楚弈的妾了。”
她在办文书的时候,是以长公主个人名义,而不是楚家妇的名义给楚家纳的妾。
楚弈再手握兵权,也不敢在她和离后,冒着藐视皇女藐视皇权的罪名,把一个妾给扶正。
所以,莲娘永远都只能是个妾。
方才还捧着文书笑着的莲娘,如今发现那一纸文书成了对她痴心妄想的嘲讽,两手猛然一抖,受不住正室梦碎的打击昏厥了过去。
屋里的使女发出惊呼,赵乐君笑笑看了眼身子一晃也险些晕过去的楚老夫人,转身吩咐道:“把东西和嫁妆都搬回长公主府。”
“回……回来,你回来。”
楚老夫人软软倚在使女身上想将她喊停。
她怎么会真的要走,她不能就这么走了!
儿子那里,帝王那里,她要怎么交代!帝王会不会一怒之下,要了他儿子的权!
楚老夫人刚才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恐惧,只能眼睁睁看着赵乐君毫无留恋离开。
在赵乐君将东西搬走的当晚,一道身影策马从南门进城,一路不停歇回到挂着写有楚字的大红灯笼门口,翻身下马叫开了门。
楚家的门房见到离家三个月突然归来的郎君,又惊又喜:“郎君,您回来了!”
楚弈穿着御寒的黑色斗篷,刚毅的面容隐在兜帽里,半明半暗。
“不要大声喧哗。”他把马鞭一丢,快步往自己和赵乐君住的院子去。
门房看着他去的方向,把张嘴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他还是不要触霉头了,这是郎君家务事。
楚弈生得高大,腿长步子大,很快回到住处,看着四周黑漆漆的,自己还愣了一下。
怎连院门的灯都没有亮?
也没有人守门。
他再去敲门,开门的是楚家仆妇,见到他染着一身寒露归来,诧异地喊了声郎君。
楚弈:“声音小些,别把公主吵醒了。”
那只母老虎有起床气,他没少因此被她甩冷脸。
仆妇忙捂上嘴,但是很快想到什么,松开捂嘴的手跟楚弈大声说道:“郎君,长公主与您和离,今日就搬走了。”
楚弈脚步一顿,眼里茫然一闪而过,很快被汹涌的情绪占满:“你给老子再说一遍?”
楚弈收回视线,盯着脚下的地毯回道:“是。陛下威震四海,南胡人如何能与我赵国匹敌,他们不过想趁乱掳掠一些,想找口开春的粮食。”
南胡人原本是归顺赵国的一支游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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